众人议论纷纷,大家都抬起头看着越飞越远的直升机分析利弊。
而川惠子则一句话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去的直升机,她不敢相信,不是因为这些分析。什么云致鹤的基业,什么一两个亿,这些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
感觉这么敏感的川惠子与他云雨了那么久,居然丝毫没有觉察出他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只有十一二岁就能坐上谈判桌,凭借杰出的直觉判断对坐在对面老谋深算的对家的细微表情。
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不过区区六次交易,川惠子就成了庞大古董交易市场里远近闻名的‘鬼眼’。
“你知道今天和谁谈判吗?”
“谁?”
“川惠子。”
“那还玩什么?她说个价不就完了?”
鬼眼,是什么意思?
像魔鬼一样,看透人心,你心里对这个价位是否满意,是否还有往下拉的空间,她一眼便知。
所以,怎么会呢?!
川惠子不断地往后退去,细长的眼眸眯起,直升机的轰鸣声是那么地大,但终会离去。
夜晚,跪着。
啪!
一巴掌,井下打得她嘴角流血。
“你都让他睡了,居然摸不到他的想法?!”井下的怒火如同火山,迸发得不可收拾。
他是极没面子的。
大家都知道,他将女儿送过去了,也知道川惠子号称鬼眼。
正因为胜券在握,井下当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人。
川惠子没有反驳半句,她没有哭,甚至没有用手去捂住脸,而是依旧满脸迷茫。
怎么会呢?
怎么会觉察不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呢?!
“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井下丢下这么一句后,摔门而出。
而母亲则怒吼什么,她永远是平静地,只是蹲了下来,轻轻拭去川惠子嘴角的血。
她摸了摸川惠子的头,微微笑了笑,"既然出错了,那么去地窖里呆着吧。"
川惠子神情涣散了一会儿后,说,“我会杀了他的母亲,等我拿到他老家的地址,就去地窖,好吗?”
“好。”母亲微笑地点了点头。
此后,川惠子用身体换来了提过白其索箱子的人口中的线索。
拿到线索后,她便进入了地窖。
这一次,她被关得最久。
饿了整整十几天,靠着吃地下养瓷的那些‘小朋友’活着,再吃自己的屎。
后来,给了一顿饭后,又关了多久?
记不清了。
这些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一次最久的最漫长的惩罚里,川惠子不断复盘白其索的任何一个细节。
从见到的那一刻那一秒开始,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一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终于明白了。
白其索,和她是一类人。
极为擅长隐藏内心情绪,且极为敏感,但不同的是,他心中有大义。
他的目标有多大,川惠子不知道,但能判断出的是他之所以之前作出那么一副贪恋女色的模样,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地带所有护宝行的人,离开。
去哪里,不知道。
“我知道了,这样的人,他的死穴就是大义。”川惠子的脸抽了抽。
想明白后,她微微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温婉的笑容,抬起头,看向地窖的井盖。
“我,一定会杀了他的,父亲。”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