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笈点头，之后看着孟砚青："母亲，你要回首都饭店的宿舍？"
他想了想，道："母亲，你现在成了那位远房亲戚家的女儿，那你现在--"
反正年轻男孩子火力壮，不怕冷，冻不死的。
所以仗着老辈的那点交情，老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当然多少可能也存着乐见其成的心思。
孟砚青便陪他过去电车站，等车的时候，和他说说话。
可见母亲现在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如今的孟砚青，只贪图一口吃的。
这时候，电车在暮色中晃晃悠悠进站了，是陆亭笈回家的电车。
陆亭笈赞同："嗯，我也不想提他。"
陆亭笈轻声道："嗯。"
他看向孟砚青身上的衣着，他自然看出来，这都是很普通的衣服，料子不好，也旧了，根本配不上母亲。
孟砚青："听话，上车吧。"
孟砚青："你父亲太优秀了，面临的诱惑也太多，他总归会想，假如不是这件事，他会是什么样，他年少轻狂，总认为他的人生有无限可能，他还没有探索这个世界的美好，却早早被我拴住，怎么可能甘心呢。"
陆亭笈听得恍惚。
陆亭笈低声嘟哝道："谁知道他想什么呢。"
孟砚青叹了声："算了，先不提他了。"
孟砚青："估计吧，他这辈子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合他心意的了，就算再找，估计心里也委屈得很。"
陆亭笈显然不懂："什么嫁妆？"
陆亭笈神情满是排斥："可是我不喜欢他这样，我也不喜欢那些讨好我想当我继母的阿姨和姐姐们。"
孟砚青想起那小说中的结局："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重新步入婚姻不过也可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吧。"
孟砚青："也还好，不过天不早了，外面确实冷，你先回家吧。"
她说这话并不是哄着他，她确实欣慰。
陆亭笈越发皱眉，很有些反感地道："那他就是太风流了，招惹了太多女人，诱惑太多，才惹得母亲不喜。"
陆亭笈蹙眉："父亲竟然是这么想的，他当年后悔结婚了，是吗？"
陆亭笈："那些都没成，她们讨好也没用，估计是父亲不理她们，她们才到东交民巷的。"
他心疼地蹙眉："母亲，我会想办法弄一些钱给你，这样就能给你买好衣服好吃的了，你暂且忍耐一下。"
这么说话间，那电车已经关上门，笨重缓慢地开走了。
他觉得母亲的话仿佛哪里不对，但又仿佛很有道理，当下只有点头的份。
孟砚青抬起手，握住他的："明天我来看你。"
陆亭笈静默地看着他。
她这样的才是要仔细呵护自己身体。
孟砚青颔首："虽然经过一些事大不如前了，但到底是有些家底的，我嫁给你父亲时，你外公还是给我置办了嫁妆，其中有几件是稀世的藏品，这些按理说都是要留着给你的。"
孟砚青却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她们不够优秀，他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他，他口味太挑了。"
孟砚青自然觉得不错，不过还是道："你也得注意，不要让你祖父和父亲知道了，他们都是很精明的人，一旦察觉不对，我的身份是很难瞒住的。"
重活一世，砚姐人生体悟:挣钱好像有点难。
陆亭笈抿唇笑看她，琥珀色眸子满是孺慕之情。
孟砚青侧首，温声道："亭笈，你先上车吧。"
她想着过去，到底是道："平心而论，在我活着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作为丈夫和父亲，他都是尽职尽责的。在我走后十年里，虽然他身边总是不断有人扑过来，但总体来说，以他的位置，没搞出什么生活作风问题，甚至十年了也没什么关系深入的对象，这都算是心性坚忍了。"
陆亭笈上不去这趟车了。
昏暗的路灯下，他侧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
等一辆车可能要半个小时，所以她可以再陪他半个小时。
陆亭笈点头。
孟砚青自然知道儿子所想，不过她倒不是太在意。
母子两人喝过茶后，又一起在街道上逛了逛，这时候已是深秋，天气转凉，秋风吹着两旁银杏树，发出沙沙声响，间或落下一片叶子，就那么悠悠随风滑落。
陆亭笈皱眉："这个确实没听父亲提起过，他为什么不和我说？那些分明是母亲的嫁妆，我却见都没见过。"
哪怕后来见了公公身边的儿子，她依然并不能完全放心。
陆亭笈看孟砚青衣衫单薄，问："母亲，你冷吗？"
总之上辈子他就是个种花的，这辈子注定走不出万花丛。
陆亭笈听着，越发不舍得。
孟砚青："不，你很好了。"
他本来就是非常聪明的孩子，她也会慢慢教导他，从学业到做人做事，让他走上正轨。
陆亭笈听母亲这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话题没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