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飘散的烟雾，和从窗缝透过来的冷气交融，林成栋竟然并没觉得寒冷。
他已经够倒霉了，合作方被破坏了，妻子又流产了。
用力锤了锤窗台，质问老天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成栋。”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夜晚，是徐长征。
林成栋急忙将半支烟扔出窗外，转身说了一句：“二姐夫，今晚值班了。”
“嗯。咋的，睡不着吗？”徐长征走到他的身边。
“嗯。”林成栋点了点头，一声叹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睡得着啊？”
徐长征沉默了片刻，一脸怅然道：“这谁都不想的。像你二姐那种情况，其实都会睡不着，我天天担心他会自杀，于是只能把我妈叫过来看着。而且，家里还有个作人精胡云海。所以我妈现在照顾两个人，他今年都已经70了。唉！”
“二姐夫，你确实更不容易。”林成栋同情地看着徐长征。
“所以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想得开一点，比你难过的人其实很多。”徐长征转身看向窗外，然后皱了皱鼻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抽烟了？”
林城栋一愣，纠结片刻，才生硬地点头：“啊，瞎抽，是韩三儿落在我车上半盒烟。”
“给我一根。”徐长征朝林成栋，晃了晃两根手指。
林成栋愣了一下，急忙把半包烟掏出来，递给徐长征一根，并用打火机点燃。
“也不抽？陪我抽一支。”徐长征抽了一口烟，问林成栋。
“不了，刚抽完，而且也不太会抽。”林成栋摇了摇头。
就这样，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就在昏暗的走廊里站着，心里都藏着各自的痛苦。
林成栋此时并不知道，徐长征真正痛苦的，并不是宋新凤的抑郁症。
痛苦的，是担心宋新凤吃回扣的事东窗事发。
就在这时，林成栋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林成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宋新杰的号码，下意识说了一句：“是三哥。”
徐长征抽了口烟，说道：“他肯定是知道了新月的事儿，我猜应该是新凤说的。因为，他昨天还嚷嚷着，要给新杰打电话，说想他三弟了。”
“成栋，我听说新月摔倒了？怎么突然就摔倒了，还导致了流产？”宋新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担忧。
“是的，三哥。你放心，新月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情绪有点不好。”林成栋为了不让宋新杰担心，轻描淡写地说。
“唉，这个新月啊，他怎么不小心一点？”电话中，宋新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可能你们因为工作的事情太忙乱了，如果在那边应该就不会出这件事。可是，海参崴这边的事还没有办完。”
“小杰，娜莎他哥哥现在什么情况了？”这时，徐长征在一旁顺嘴问了一句。
“哦，二姐夫和你在一起啊。”电话中，宋新杰有些诧异。
“嗯，是的，我俩在走廊里呢。”林成栋点点头。
电话中，宋新杰一声叹息：“人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没有火化下葬。因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赔偿的事情还没有谈拢。等处理完这件事，我才能和娜莎返回去。”
“行，三哥，你好好处理那边的事情，这边不用你担心，我会照顾好新月的。再说了，这边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呢。”林成栋理解宋新杰的担忧和压力，也顺便安慰了一下对方，“你照顾好三嫂，他哥哥去世，他现在比谁都难受。”
“嗯，知道了。”电话中，宋新杰回应。
随后，双方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徐长征将烟头扔出窗外，拍了拍林成栋的肩膀。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