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方黎的两个同门,琴房一下变得安静了,方黎刚把门关上,将钥匙往口袋里了一装。
刚扭过身想招呼蒋沐凡自己找地儿坐,就见蒋沐凡“噗呲”了一声,笑了出来。
他好久都没笑了。
方黎来不及烦自己的事儿,就先不小心的被治愈了一下。
他对着蒋沐凡苦笑:“怎么,我倒霉了你就这么高兴啊?”
蒋沐凡收了自己看热闹的丑恶嘴脸,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纯属幸灾乐祸。”
方黎双手插兜,歪着个头:“那你这大名鼎鼎的杨教授关门弟子,有空接我这钢伴的活儿吗?”
“当然,我义不容辞。”蒋沐凡平静的望着方黎。
一场小小的闹剧,把下午方黎糗迫的告白遮掩了大半,蒋沐凡心里怎么想方黎不知道,反正方黎打从心底还挺感谢那两个姑娘和他的专业课老师。
作业头疼归头疼,但起码不用费脑子想着怎么跟蒋沐凡“重修旧好”了。
那几句不要脸愣头青的情话就让他和蒋沐凡都先暂时放一放吧,埋在心里,等有时间了再说。
方黎一丁点都没奢求蒋沐凡能给他个回应,他也完全不想逼着蒋沐凡在这关头去烦恼这些事。
虽然他很想跟蒋沐凡能牵个小手,每天日落时分在校园里散散步,很想可以在天冷的时候与蒋沐凡缩在被窝里,紧紧相拥,看窗外的纷飞大雪。
很想每天睁开眼就能亲吻他,也很想被他亲吻。
但可惜现在时机太不对,方黎自认为自己的努力也还不够,他想着,此时如果能让蒋沐凡这段艰难的日子安安稳稳过去,就很好了。
打击乐系里的琴房很大,配置也很不错,鸡蛋海绵的墙体,琴房正中间呈直角摆放着两架66键的马林巴,进门靠里的墙边摆着一排军鼓和定音鼓,还有四个中国鼓和一排编钟。
其他的小打击乐器,类似于非洲鼓、箱鼓之类的,有些凌乱的都堆在了角落里。
最后在琴房靠窗的那个角上,摆着一架立式钢琴,用来方便给打击乐的学生们跟钢琴协奏。
蒋沐凡头一次进打击乐的琴房,新鲜的不得了,感觉这里就像是有趣乐器的宝箱,随手一抓就是个小乐器,什么锣啊钹啊的,还有幼儿园他玩儿的沙锤和三角铁。
方黎见蒋沐凡新奇,在角落的那一堆宝库里翻出了一堆冷门不能再冷门的小玩意儿给蒋沐凡玩儿,还一边让他玩儿一边给他科普——
“这个叫手碟,像ufo吧?这两年好像火了点,你应该都见过,你听它的音色……是不是特别魔幻?来,你可以放腿上试试。”
“这个,这个好玩儿,叫响板,看着像中国打击乐,其实是西班牙的东西,一张一合的像小鸭子嘴。”
“还有这个,这个音色也好听,卡林巴,跟我那马林巴差一个字儿,个头儿可差了码子大了,哈哈,是不是端着像个小遥控器?来给你把把……嗯,对,拿大拇指抠着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