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专业骨科的医生来操刀给方黎进行开胸手术,把他的肋骨接上,再把肺部的创伤清理干净。
于是严宁只能连夜联系了首都的一位骨科名医,安排了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把专家接过来给方黎手术。
方黎一直处在人事不省的状态中,他嘴唇发紫,呼吸微弱,手冰得叫人害怕。
首都医生来的前一晚,蒋沐凡在方黎身边守了一夜,死死地盯着床头的监测仪没合眼,直到第二天方黎被送进了手术室。
滴、滴、滴、滴
监测仪有节奏的在方黎耳边不紧不慢的响。
朦胧之中,方黎感觉到有一把冰冷的刃器,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划了下去。
然后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着不住床,他逐渐分不清自己此时身处哪里,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尽头有一个小光点,仿佛有好多声音在那头远远地唤着他的名字。
有冷淡的男声,温柔的女人,小孩子的,还有老人家的,一声接一声,不高不低,听起来莫名能感到温暖,仿佛那头是他的故乡。
方黎茫然地朝自己认为的前方走着,直到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警报声——
“滴——”
接下来像是有一只手将他从那闪光点的门口一把拽进了水里。
他在水中呛得就要窒息,脑中出现了曾经初见蒋沐凡时,那个金光闪闪的303宿舍。
那时他站在宿舍的正中央,夹着手机正在跟严宁通话,无意中一个回头,第一次见到了让他此生都无法自拔的蒋沐凡。
他痴痴的望着那双淡静如海,似有星辰的眼睛,仿佛能看得懂那人要说的话。
耳边的警报声再次出现,方黎瞳孔微张,猛吸了一口气——他从未如此深刻的想要活下来过。
也不知道手术室里出了什么状况,方黎在里面已经呆了快将近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里,蒋沐凡从清醒到崩溃、再从崩溃到清醒,不知循环了多少次。
任明之前给他形容的方黎那次凶险的抢救,被蒋沐凡结结实实的面对了一次。
他孤零零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祈祷着,祈祷着方黎这次一定要挺过来,不能就这么败了。
明明还在炎炎夏日之中,蒋沐凡竟觉着周身冷的受不住。
临近傍晚,查尔斯才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跟蒋沐凡和严宁交代了手术的结果。
大概情况就是,人现在目前是体征稳定,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