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方黎作死的一个人跑下楼去找蒋沐凡,第二天就因感染发起了烧,血小板低到离谱,躺床上几近昏迷。
蒋沐凡见方黎忽然恶化的病情,气自己前一天的意气用事,气到想找个柱子一头撞死。
任明第二天查房时见方黎那弥留之际的样子,吓的还以为方黎是刚跳河回来,赶紧二话不说给方黎开了一大堆的吊瓶让打着。
处方单上还有一大堆医院药房开不出来的进口药,需要蒋沐凡去一些指定药店去买,甚至有的药只有找医药代表才能拿。
血液科楼门口那么些个医药代表,一听这儿有一个花大钱的主,一个个的都找上了蒋沐凡。
蒋沐凡管他是不是骗子,谁有药他就去找谁,先见了再看靠谱不靠谱。
最近有一个化疗药缺货,蒋沐凡好不容易人托人找到了个手里有药的,本来一盒八百的药,被抬价到一盒三千。
任明是公职人员,医院管理的严,况且他还是科室副主任,药物根本不让他过手。
但见蒋沐凡无头苍蝇似的逮着骗子聊半天,任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蒋沐凡从黑心医药代表手里抢出来,塞进了方黎床边的行军床上。
“我拜托你先把你那个脑子治好了再掏钱,那红毛怪是个骗子你看不出来?还有你看你这睡眠不足印堂发黑的样子,再跑下去小心给你心脏骤停了去。”任明指着蒋沐凡的鼻子训道。
训完他翻了翻方黎的住院病历,说:“你先补补觉,还差什么药,我一会儿想办法给你弄。”
任明愿意帮他搞定药的事儿,蒋沐凡简直是感激不尽。
他一个纯正理科文盲,看见什么赛地安什么硼地松的就觉得自己不认字儿了,他趁任明还没反悔,赶紧给任明转了一笔钱,让任明自由发挥的把药帮他买了。
任明看着自己的账户,暗自哭笑不得:得,我这儿贺白的那笔还没给倒明白呢,这又来一笔。
蒋沐凡转账成功之后,给自己设了个闹钟后倒头就睡过去了,晚上日料店就恢复营业了,他还得攒攒精神。
搞药这活儿任明肯定不能亲自碰,问题太敏感,搞不好这副主任衣服就要被扒。
蒋沐凡的事儿,最好接任的就是贺白,任明把清单巴拉巴拉给贺白发了一长串,跟他说情敌的救命药,两天之内备齐。
贺白秒回了一个白眼,骂道:你这黑心医生赚的都是我的钱。
任明扪心自问在方黎这事儿上,他良心很过得去,于是给贺白甩了个大便的表情,忙自己的去了。
蒋沐凡堪称昏睡的闷了两个小时的觉,起来后感觉能缓得过劲儿点了,他跟方黎打了声招呼,就拾掇了拾掇自己,打算去日料店了。
方黎一整天都烧的迷迷糊糊,自己操心不了手上的吊瓶。
蒋沐凡临走时拜托了值班的小护士,麻烦过一个小时去把方黎看一看。
“小女儿”的发动机前脚刚打上了火,后脚就停进来了一辆黑色沃尔沃xc90。
贺白穿着一身黑,从沃尔沃上鬼鬼祟祟的下来,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嘴上还捂着个口罩,拎着一袋子药盒子踏进了永医大的住院部。
进了血液科那层楼,他轻车熟路的把药放到了值班护士跟前的台子上:“小张,这是方黎那床的药。”
护士小张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噗呲一声笑了:“是贺大夫吧,您是来找任老师的吗?怎么还乔装打扮上了。”
贺白那身黑大衣倒是常穿的,眼镜是平常开车的时候才戴,口罩确实是做贼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