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和白晓天晚上没待多久就打算回了,毕竟方黎是个病人不能熬太晚。
蒋沐凡把他俩送到楼下,刘伟拽着蒋沐凡单独聊了会儿天。
他听了白晓天跟他的大概转述,有些话他知道在方黎面前他不好说。
刘伟给蒋沐凡和白晓天一人递了根烟,三人在小花园找了个不挡人道儿的地方抽了起来。
“我听晓天说,方黎这个病不好治?”刘伟说。
“恩,没有特效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蒋沐凡低着头对身边垃圾桶弹了弹烟灰道。
“是不是用的药都死贵死贵的?”
刘伟当年是复读了一年才进的永音,在他们宿舍是年纪最大的,之后无论在校还是毕业后,他都充当了老大哥的角色,能帮就帮,不能帮想办法也帮。
蒋沐凡支支吾吾的不愿说,他怕刘伟老大性子起来了要塞钱给他,他还没到那个地步。
况且他心高气傲的,估计就算穷死也无法接受这种帮衬。
白晓天看出蒋沐凡不愿说,但如今国内医疗形势大家都心知肚明,方黎的病是要化疗的,用起药来不都是拿钱砸。
他在一边安慰道:“没事儿四儿,大家都是兄弟,你在永宁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一定要跟我们说,别像这次抗不下来的才打电话给我。”
“就是,要不是白晓天跟我说,我压根都不知道这事儿。”刘伟在一旁补了一句。
蒋沐凡听完没心没肺的开了句玩笑:“哈哈那你要也能来两下钢琴,我也能跟你说。”
刘伟叼着烟顶着他的绿帽子正色道:“没跟你闹着玩儿。”
“要缺钱我和晓天都能给你凑,要是缺人手我和晓天都在永宁,随时听命。这可是方黎的命,也是你的命,你别怕麻烦人。”
蒋沐凡点了点头没说话,晚上看不清他闷着头下面的脸。
三人聊了会儿就散了,蒋沐凡没急着回去,他在小花园里坐了会儿缓了口气。
今天又是没歇过一口气儿的一天呐。
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生活就推着他顶着大浪向前走,一刻都不允许他停下脚步。
蒋沐凡曾逃离了那个曾使他快要窒息的家,被方黎所收留。
而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自由自在几年,麻烦就一件一件的来,这和他想象中的好好活着不太一样,他也怪不得任何人。
方黎此时就像沉浮在漫无边际的海上,而他站在岸边无法动弹。
蒋沐凡的手里攥着一根摇摇欲断的麻绳,麻绳的那头绑在方黎身上,蒋沐凡目前还有能力勉强拽得住他。
然而他和方黎都心知肚明,灾难一定会来,只是何时会来?等到那时他们还抓得住彼此吗?
“”
蒋沐凡心里酸的不行,他揉了把自己发红的眼睛,站起来跳了跳,假装这样能掸去点身上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