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目标之地(1 / 2)

换一个活法的周周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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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行之路荆棘丛生,有志之人必当披荆斩棘,懦弱之辈定当心生怯意。

书中说美猴王去天宫之前,老猴问美猴王:“大王此去如何?”美猴王回答说:“此去天宫,九死一生,恐一去不返。”老猴便问:“若大王此去不返呢?”美猴王坚毅地说道:“那便一去不返!”

若不是为了破立人生,怎么会有破釜沉舟?若不会触底反弹,那么深渊将永无止境。

墨麒看着朔雪眼中跳动的火焰,像是深渊中投入谷底的一束阳光。人间岁岁如年,谁敢讲如烟。若是还来得及,他也希望抓住这可能的救赎。

“如果我活得好好的,那么他们说的都不对。”朔雪躺在地上,蜷缩在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左右我的人生,是不是,父亲。朔雪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又不争气地接二连三落下。

一天之内,变故如决堤的江水般汹涌而至,任凭泪水淹没自己都无能为力,之前的豪言壮语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自己又能怎么办?又该去向何方?改变,说出口容易,做起来却像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墨麒来到洞口,回忆中巨大的痛苦压得自己喘不上来气。那时的自己弱小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之人接连枉死。自己现在或许有能力,可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朔雪还是一个未知数。世界之大,岂是如蚍蜉般的自己撼动得了的。但是,如果能做到的话,那么自己就不是别人眼中的灾星。

洞中哭声愈加撕心裂肺,墨麒紧握着手中的刀,看着夜空中一轮明月。此时的朔雪和那时的自己一样,哭喊着想要告诉别人这不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可是在其他人冷漠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噩运、沾满鲜血的脏东西。他哭干了眼泪,即使嗓子已经嘶哑,却还是被人无视、被周围人喧叫着杀掉这该死的怪物。

“你想她变成这样吗?”墨麒低头看着那把刀,那是那场灾难中他唯一带出的东西,是那个男人在最后拼死想要保护他们的依仗。“或者你会帮着她证明自己?还是证明自己?”

墨麒慢慢抽出刀,听着刀自鞘中发出的嗡鸣声,眼神愈加坚定。待刀整个出鞘,墨麒默默舞了起来。他似灵蛇般敏捷,又如猛虎般刚劲。

你不需要应对整个世界,你只需要保护好她就好了。

次日一早。朔雪自浑噩中醒来,见墨麒已经收好自己的行头默默坐在一边,回想起昨晚的一番豪言壮语,才明白已经到了要上路的时候了。朔雪起身打量了一番墨麒的穿着,兽衣兽裤兽靴着实扎眼,问道:“你只有这些可以穿吗?”又动手翻了翻墨麒的包裹,见还是几身相同款式的衣服,不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没有点正常的衣服吗?”

“这不挺正常的吗?”墨麒转了一圈,看了看没啥大毛病。“有什么问题?穿着多舒服。”

朔雪白了墨麒一眼,说道:“我们要去城里,你穿成这样不就相当于在脸上写着‘外乡人’三个大字嘛。”

墨麒看着朔雪身上的衣服,对比一下确实感觉不妥,但他也没什么办法,他都好几年没去过有人的地方了。“那我也没别的衣服了,怎么办?”

朔雪想想也是,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便提议去之前的营地里,看看还能不能找得到他们之前留下的遗物。有的话就挑一身给墨麒穿上先将就着。此时他俩身无分文,如果还能找到财物的话更好不过。

“我们得小心一点,追你的人应该还在这一带寻找我们。”墨麒将行囊背在前面,蹲在朔雪面前,“我背着你吧,森林里路不好走,如果遇到他们,我背着你咱俩还可以逃的快一点。”

墨麒的建议不可置否,朔雪也没什么异议。她趴在墨麒的肩膀上,坚实而有力,像是父亲的肩膀一样。父亲,他是不是你说的神派来了的天使,如果是的话,请给我们指明方向,即使此去之路荆棘丛生,也请保佑我们可以披荆斩棘。

“你想好要去哪了吗?”墨麒一边快速地在草原上飞驰,一边问耳边的朔雪确定下一步方向。

“我们先去德雷斯城,我看能不能找到父亲之前留在那里的人。”朔雪贴在墨麒耳边说。之前偷听父亲说德雷斯里留了几个尾巴,如果没错的话,这些人兴许可以给自己提供帮助。

德雷斯吗?墨麒心中默默地想着这个城市。朔雪还不知道,墨麒便是从这城中逃到森林中的,那里至今还有一张通缉墨麒的通缉令,悬赏金额还不少。

“抱稳了!”墨麒说完也没等朔雪作出反应,纵身自瀑布旁一跃而下,借着几个大石头和大树,轻松落到瀑布底。这一番操作把朔雪吓蒙了,待反应过来差点把墨麒勒断气。

“你要吓死老娘啊!不能事先打个招呼吗?”朔雪狠狠地敲了墨麒一下,“不背了不背了,放我下来。”说着想要从墨麒身上跳下去。

“嘘,别动。好像有人。”听到动静,墨麒背着朔雪藏在一棵树后,不一会果然几个人来到瀑布边上,那几人互换眼色后,便顺着瀑布向上攀岩,没多少功夫便消失在瀑布之上了,还好有湍急的瀑布声做掩护,墨麒他们俩也没叫人发现。

“他们估计就是追你而来的人,看起来应该是发现我们昨晚藏身的洞了。”墨麒小声地说道,接着背起朔雪快马加鞭地向营地赶去。

路上两人默不作声,直到来到先前的营地,墨麒才将朔雪放下。营地已经被收拾了一番,已经看不到之前破败的模样。残留下来的遗物也被整齐地放在之前墨麒立的坟墓之前。墓前还立着一块木碑,刻着“季云林之墓”,应该是尸首被人挖了出来作了确认。

朔雪摘了几朵花依次摆在坟前,她摸着木碑,眼泪又不自觉流了出来。父亲,还请您保佑我,保佑我完成你之前不想完成的遗志。

墨麒从遗物中挑了挑,翻出一身自己可以穿的衣物,找了个地方换衣服。等到他换好,朔雪早已经抹干了眼泪,收拾好了能用的东西,在坟前等着墨麒出发。墨麒看着她已经哭肿的眼睛,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想了想自己这种笨手笨脚的家伙还是少说话比较好,便招呼朔雪让他背着继续出发。

德雷斯城,是诺丁国东岸的一座枢纽城市,是东海岸进关的第一道屏障,号称是诺丁的“不破堡垒”。城中颇为繁华,分东西南北四个片区,中间则坐落着执行官的府邸。每个城邦的执行官相当于是城市的一把手,负责掌管一城中大大小小一切事物。左右之下又有负责决议的议事长和掌握兵权的将军,三官相互配合又相互制衡。这是诺丁王国长久推崇的政治手段,以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破坏朝纲。

路程不算太远,但他们也不敢走得太快,怕遇上之前追朔雪的人,所以选择走走停停。朔雪和墨麒两人之间也没多少话可说。一路上都是墨麒默默赶路,朔雪喋喋不休地计划着下一步的动作,说一会累了就趴在墨麒背上休息一会,默默流一会眼泪,然后再抹干眼泪继续说着。累了就在草原上找个地方休息,朔雪吃背包里的鹿肉,墨麒则是去猎杀小动物补充血液。他不会当着朔雪的面吸血,他怕吸血时癫狂的神态吓着朔雪。他控制不了那种状态下的自己,稍有风吹草动他可能也会将朔雪当做猎物给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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