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静,心定,念止,意观,觉敏,思同,心之一境,万法不侵
“嘶!”谢言倒吸一口冷气,每个字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竟是完全看不懂!听说小刀圣也没念过几年书啊!
手记的前半部分是“一刀”的秘笈,字数不多仅有两百出头,记载的却是柳刀圣手中足以令天地变色的“一刀”。粗略读过一遍,感觉没什么头绪的谢言只得继续翻页。
在书的后半部分则是柳伯炎叙述着自己的一生,与那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一些细节。
“柳某愚钝,受奸人蒙蔽视听,为一己私仇刺杀李相,险些害苦芸芸众生。留刀谱于此,此刀法乃吾毕生所学,望能于大势有所帮助。后记有吾临死之际顿悟之刀意,望天下练刀之人俱能学得此刀,以手中刀护家国,勿重蹈柳某之覆辙。”
晃了晃脑袋,继续往下看。直到手记的最后一页上才写着寥寥几句柳伯炎对于自己刀法的感悟。
“凡出刀,向死而生,刀出不还。一刀既出,万山无阻。其触物,騞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
虽然不懂,但是谢言已经将秘笈默记于心。若是刀圣绝学有那么容易领悟,近千年来这江湖练刀者也不会只有这两人被冠以刀圣的名号。
想到这里,谢言起身继续练刀,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明日的策试以及三天后的武试,以自己后天五品的境界来看,想要入甲不是难事,难的是前两甲的排名。
此时,真武院紫竹林深处茅草屋内。
床前用红线缠绕悬挂着一柄三尺横刀,做工精美无比,刀身却是赤红如火,刻有以古楚国文字书写的“昆吾”二字,赫然正是曾压得整座江湖喘不过气的当世名刀第一位,昆吾刀。传闻伊水西二百里有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铜。此刀便是以昆吾所炼,切玉如割泥。
男子身穿黑色的粗麻布衣,正是成名一甲子已年近九十的刀圣萧关河,可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滞了一般,仍然是一副如玉少年模样。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然睁开双目,看向窗外。
顺着萧关河的目光,极西之处一颗星辰散发出如墨般漆黑的光芒,缓慢膨胀吞噬着附近的一切。
某处青楼。
一名身披学服,打扮整洁的学子起身举杯,说话间竟是带有几分哽咽,高声道:“诸位,今日那独断专权一手遮天的奸相终于伏诛!我大周朝的天,亮了!”
房内众人也是纷纷举杯,整个房间之中尽是喝彩声与酒杯相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
众人碰杯之后,数名身材丰腴,画着浓妆的年轻女子也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房内,红裙青衣,美不胜收。
一阵调笑声后,青楼女子婉转如夜莺般的清脆嗓音便是唱起了这些书生最为中意的,某位风流才子写下的千古名词。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前代暂遗贤,如何向。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
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辞藻优美,立意抒志。可真正入了温香满玉入怀的在场书生耳的怕是只有“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整个洛阳城,一夜之间,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为庆贺奸相李光覆之死所设下的宴席,酒庄、饭馆甚至勾栏赚的是盆满钵满。
可能李光覆本人也想不到,自己死后,最先受益的竟然是洛阳城乃至全大周的酒庄饭馆以及勾栏。
洛阳城经过了国祚千年以来几乎算得上是最繁华的一夜。
没有受到前几日震惊当世的两件大事影响,武举策试如期而至。武举策试与文举一同举行,谢言与唐岐二人也是早早洗漱,来到了考场之外等待。
唐岐那张似乎从未有过忧愁,反正谢言是从没见过的脸上此时却是略显惆怅,他看向谢言问道:
“言哥,昨日真的对吗?”
昨日唐岐也跟随谢言一同进入了相府,只是看到相府内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之后,这手无缚鸡之力没见过血的书生便是当场呕吐了出来,随后便是消消沉沉地回到了客栈歇息。
唐岐不知道李光覆的是非功过,少年只是觉得相府上下数十口人被生吞活剥未免有些残忍。哪怕李光覆是罪大恶极的奸相,可祸不及家人
闻言,复又想起李相惨状的谢言不由得皱起眉头,表情痛苦,但很快便调整过来,说道:
“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才对。”
“嘿嘿!说的也是,唐某人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竟一时钻了牛角尖忘记圣人训诫。”话罢,便是摇头晃脑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想来也是可笑,满城百姓以及所谓江湖侠客还有后续为之庆祝的那些学子,竟是还不如一个刚刚进京赶考的学子看得透彻。
“别吵了!出示文书,入院考试!”
“哦哦好的好的!”
说话间已是到了队伍的前列,不耐烦的考官催促道。
进了考场,二人便是分开了。谢言找到自己的考号,安稳地坐了下去等待开始。
策试的题目不算难,只要是认真读过几年兵法的人都能答上。虽有女帝的命令,但是大周朝的武举策试终究也只是走个过场,真正引人关注的还是策试之后的武试。
“典籍记载‘兵者,诡道也。’,作何解释?”
尽是些已经背烂了的东西,谢言随手便写满了试卷。
大周历来尚武,为将者无须有多高深的兵法造诣,却一定要自身的武学境界足够高深。谢言自然也是轻松通过了策试,回到客栈休养生息,等待着后天的武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