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我才有的七情六欲……”
“可以这么说。”
“土伯,因为她的一句话,你辅佐本帝这么多年,你便没有过不甘么?”
“当然有,她元神俱散的那一刻,我恨不能掐死你。但她嘱咐过我,要辅佐你,帮助你在地府立足……她那么在意你,我若真将你掐死了,她会怪我的。我怎能做让她伤心的事呢。”
“假若当初本帝无法复活她……”
“这与辅佐帝座无关,帝座如今是酆都之主,为了整个冥界,下官也会尽心帮助帝座,为帝座鞍前马后。”
“她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心存大义。等她回来了,你就能回到她身边。”
“在娘娘身边,与帝座这,有区别么?”
“这倒也是……鳞儿,你教出的人,都随了你。唯有我,是个异类,没学好。”
——
翌日一大早,我爸就拎着磨盘一起回了街上铺子。
临走前还给我师父的神位前插了一大把的篾香!
我一脚迈进去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屋子里浓烟滚滚,不晓得的还以为我家着火了。
我拿着蒲扇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冒着被呛死的风险才摸到了我师父的神位香案前。
仔细一数,我爸竟然往香炉里插了整整一百零一根香!
这是把一整把全插进来了啊!
他以为我家这个小房间是酆都大帝庙吗?
我爸这行为该不会惹到师父吧……
“龙玦……”我哭丧着脸喊他,他应声出现在,乍一进屋也被熏得陡然皱眉。
“这是怎么了?为何要上这么多炷香?”
我捂着鼻子用扇子扇去浮烟:“我也不知道啊,我爸临走前上的,我再晚来一会儿家都得被他点着……
我爸说上香都是有规矩的,他一次上这么多,是有什么讲究吗?
我能不能拔一点,这么熏,我师父确定不会被熏死?”
“嗯,不熏死也熏傻了,老丈人这是在,蓄意报复呢。”龙玦用法术散去了昏暗房间里的烟雾,我这才觉得视线清晰了些,肺得救了!
“啊?什么蓄意报复?”我揉了揉鼻子想打喷嚏。
龙玦捞过我的腰好笑道:“不用拔了,老丈人的一片虔诚之心,就让酆都大帝受着吧!房门敞开通通风就好。”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我爸以前对师父可恭敬了!”
“我知道。”
“我师父就是我爸的信仰,我爸肯定不会做任何亵渎我师父的事!”
“嗯,说得对!”
“所以我爸今天这么做,肯定是有正儿八经的理由的!”
“嗯,本王信。”
“……”
被龙玦揽着出门,我有点自己都不信了,瞧了眼被浓烟笼罩的我师父神位,我战战兢兢:“那个,真的不用拔一点吗?”
龙玦别过头闷咳两声:“不、”话没说完,又打了个喷嚏:“咳,不用……阿嚏!”
我傻了,看来龙玦也被牵连了,没逃过被熏的命运……
于是,整整一上午。
龙玦看书打喷嚏。
赏花打喷嚏。
就连被白竹一起拉去打麻将,也在不停地打喷嚏。
“八万!”白竹打出去一张牌,扫了眼龙玦那欲打又不打的痛苦样,啧啧叹息:“没想到啊,大人你也有今天!”
楚云摸到一张好牌,开心地咧嘴笑个不停:
“哎呀,我们老板这是虽苦犹荣!好歹也是老泰山大人的馈赠,纵是鼻子遭罪了些,但至少得到了岳父的认可,从此以后与妹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
我丢出去一张牌,歪头撑着脑袋无语:“也不知道我爸今天发什么抽,竟然往我师父神位前插那么多香,害得阿玦也遭牵连。”
土伯大人叹口气,递来一小瓶薄荷水:“闻闻,缓一缓吧。”
龙玦吸了口薄荷清气,压住了想打喷嚏的冲动,用眼神询问我缺什么牌。
我一瞧,立马冲他比了五根手指头。
下一秒,他将一个五条打了出来。
“哎,我胡了!”我兴奋地拿过牌,牌面一推,亢奋道:“清一色,一二三四五,俩个六一个七,四个八一对九条!给钱!”
楚云见状抽了抽唇角,反抗道:“怎么又是你胡了,你都胡三把了!是不是你那个方位风水比较好?我我我,我申请和她换位!”
白竹已经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金珠子,“你想和你老板坐一块吗?楚云你胆子变大了哎!”
楚云:“……”
痛苦地拍拍脑门子,楚云欲哭无泪:“苍天啊,让我胡一把吧!再输就要把棺材本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