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瞥见桃泠的眼睛在流血,江澜顿时慌了,凝声质问:“谁允许你们拆桃泠眼睛上的纱布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她这几天是关键,纱布一拆就前功尽弃了么!”
“姑爷。”胖佣人挡在自家小姐前头打抱不平:“你怎么能用这个态度对小姐说话?你难道想提起裤子不认账吗?你还要不要和小姐结婚了!”
江澜一哽,瞬间没了声。
而他的这个反应自然也是刺激到桃泠了,桃泠颤抖的攥紧我胳膊,承受不住的迫切想逃离:“宸宸,带我走,带我走!”
江澜陡然回神,心虚却又不甘心地冲过来抓住她手腕,哽咽解释:“桃桃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我哥进去了,我家就只剩下我一个顶梁柱,我爸妈年纪大了,前几天我爸又被查出脑肿瘤,我、不能不管……桃桃,我是爱你的,但我,不能给你一个家了。”
“我不怪你。”桃泠强迫自己冷静,使劲甩开江澜的手,两行血泪醒目灼艳:“我本来,也只把你当哥哥……没有喜欢你。”
这个慌,撒的着实没什么水准。
中学那会子班上谁不知道,江澜是桃泠的白月光……而桃泠也是江澜的心尖人。
桃泠喜欢了江澜十几年。
可十几年的感情,终究还是输给了现实。
“小江总。”一名白大褂子医生着急跑了过来,压低声在江澜耳边说了句:“外面来了两名警察,说是医院里发生了医患纠纷,要进来核实情况。”
江澜听后的第一反应却是朝李云鸾看了过去,蹙眉追问:“谁报警了?”
没等那白大褂子医生开口,我就回答:“我报的!她故意伤害桃泠,我不但要报警还要告她!”
江澜瞳光一沉,脸色微变,随后和医生说:“去告诉警察,是场误会,纠纷已经解决了。”
我倒是真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个程度,气极反笑,咬牙切齿的讽刺:“你可真有本事,这就护上自己的未婚妻了!”
江澜深深看了眼桃泠,面上表情渐冷:“传出去对云鸾的名声不好,你也不能告她,因为桃桃的治疗费……是我出的。”
“江澜!”我怒意爆发差些就要动手了,但关键时刻桃泠却及时抓住了我,出声阻拦:“算了,算了……我不要治眼睛了,不要了,宸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消瘦的身子冰冷的不像话。
我本来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江澜的,但看桃泠现在的状态是真的很差,又害怕再纠缠下去她得被江澜刺激死,无奈之下,我只好抱紧桃泠的小身板,从口袋里掏出了江澜之前给龙玦的银行卡,扔他身上。
“治疗费算我的,江澜,你这种人活该得不到任何人的真心!”
银行卡从他身上掉落,砸在了地上。
我扶着桃泠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身体,转身离开了那个肮脏的地方。
出了住院部,我抱着一丝希望拉着桃泠要去找专家再看看,但桃泠却反抗的厉害,又哭又闹的拒绝:
“不治了,不治了,宸宸我求你别带我过去,我害怕,我疼,我不治了再也不治了!”
来不及防备她就已经推开了我,精神错乱的横冲直撞往一个方向跑了去。
“桃泠!”
我慌张去追。
但刚迈出去两步,我就看见桃泠身子一软,虚脱倒下……
然后稳稳的落进了土伯大人的怀里。
土伯大人单手接住了桃泠,那姿势就像是刚接住一只从天掉落的小兔子,桃泠柔弱的身子骨在他怀里根本毫无重量……
见人落进土伯大人手里了,我才猛松一口气。
再抬头,我恍惚发觉……土伯大人看桃泠的眼神,貌似有些不对劲。
那双仿若万年陈墨的眸子里,突然化出了两缕不一样的情愫……
不自觉就想起桃泠曾经和我说,她梦见过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
白竹之前也怀疑过土伯大人总是偷偷出门,是不是春心动了。
该不会……桃泠梦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土伯大人吧!
我忍不住的拧眉头,土伯大人在我心里的人设,好像崩了……
后来土伯抱着昏迷的桃泠,带上我一起回了家。
他的法力将我们传送回了桃花镇,去桃泠家的路上,我几度想开口问他阴桃花的事,都没成功。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位大人面无表情的时候,简直和我师父一样吓人!
气场太强大,以至于我压根不敢多问些不该知道的。
路上,摘完桃子回家的俩大婶大声谈笑打断我的思绪,“嗳你听说了吗?这两天镇上来了个大人物,连镇长都点头哈腰亲自去接他和他夫人。”
“呦,知道,我还亲眼瞧见了呢,那男人啊,天庭饱满,长得一身正气,四五十岁,挺有当官范儿!女的,那简直是穿金戴银,搽脂抹粉,咦,恨不得把家里面粉全糊脸上!”
“这当官的婆娘就是不一样,出来吃个饭还得有人给她打伞,呦,哪里就晒死她了!”
“我听我侄子说,那个大人物来桃花镇,好像是在找自己的闺女。”
“闺女?他闺女咋在咱们镇?”
“说是孩子小时候被弄丢了,找了很多年,最近才有眉目,查到孩子可能在咱们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