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懂仰头,瞧着他:“什么意思?”
他毫不手软的蹂躏我脑袋,挑眉镇定道:“你我结了血契,成了亲,你有了我的血,下面不会收你的。
而且你已经长生不老了,就算变成鬼,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你死不了,走不了,你的容颜不会老去,你的生命,早已停止流逝,你不用担心变老我会不要你,更不用担心你死后我娶几十个几百个老婆。
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的每一天,都有你。”
额头压着我的脑门子,他搂着我,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有力。
拿起我的手,含住我的指尖,他凤眸流转生辉:“到时候,还希望夫人不要嫌为夫烦。”
我趴在他怀里傻了眼。
我不会变老,也不会死,就算做了鬼也不能轮回……
我可以一直陪着他,余生都得和他过。
他未来的每一天,都有我……
原来和我割血结亲的时候,他就已经给了我这份保障与安心。
他早已心甘情愿,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一起远征。
“那是不是你就没机会再娶别的老婆了?你是龙王,万一别的小妖精来勾引你……你也不能找床伴!”我哭唧唧地逮着他问。
他好笑地扶着我脑袋答:“我都有夫人了,还怎么再娶?都什么时代了,神仙也不搞封建那一套了,没有别的老婆,没有小妾,没有情人,更不会有床伴。本王的床上,永远都只有你。”
我感觉堵在胸口的那团气没有了,如释重负地松了体内那根弦,瘫在他怀里:“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不怕了。”他好言好语地哄着我,暧昧衔住我耳垂,用牙尖磨了磨,勾得人脖子都红了。“本王很开心,娘娘终于将本王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你不是物。”
我也不再掩藏心底那份爱意了,抱着他发自肺腑地说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想占有。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希望你娶别人……
我想你是我的,在我这个人还存于世间的时候,你整颗心,都是我的。”
他低低一笑,箍着我的腰,说:“我当然是你的,一直都是。娘娘把本王的身心都拿走了,可是要对本王负责。”
“负责。”我大着胆子往他侧脸上咬了一口,在他白皙的容颜上留下了两行牙印,“有空就带你去见我爸,总得让我爸知道,他女婿不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虚无缥缈的仙家,他的闺女不是在守活寡。”
“怕是,老丈人已经知道了。”他很享受地让我往他身上贴得更紧些。
“啊?”我没懂:“你去见过我爸了?”
他道:“没有。”
“那我爸怎么会知道我俩……”
询问的话说了一半,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然后我就听见磨盘的叫嚷声从背后传来:“姐姐姐姐姐——快来!喝药了!烫烫烫,烫死爷爷了!”
我从龙玦怀里出来,大步赶上去接下磨盘那碗差些摔了的中药,“啧,这味真难闻。”
磨盘又是甩手又是吹气,小脾气上头凶巴巴道:“难闻也得喝!我煎了一晚上呢!没做晚饭前就放在炉子里咕噜了,头一道中药还得洗药材,还要煎得久,煎好了倒出来又凉了半个小时,我才捧过来的!”
“那真是辛苦你了!给你小费!”我赶紧掏出手机转账,让他开心开心。
一个一百八十八的红包转给他,他收到手,脸上的痛苦面具顿时化成了激动惊喜。
手也不疼了,人也不郁闷了,当即向我抱拳行了个江湖礼:“感谢大爷的打赏!大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小的,小的定为大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被他假正经的模样逗乐。
龙玦走过来,“老丈人这个小徒弟收的,倒是挺有意思。”
我也觉得有意思。
磨盘性格好,虽然明面上大大咧咧又贪财,可实际上却心细如发,内心柔软,是个善良仗义的孩子。
当年磨盘老爹被车撞断一双腿,脑子也受了损伤。
磨盘小小年纪就上街卖莲子和猫爪草,经常往街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卖东西换来的钱他愣是一分都不敢动,连拿出五毛买个包子都舍不得。
渴了就去桥底喝脏水,饿了就忍着。
我爸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连续一个月,一天只吃一顿早饭,饿的面黄体瘦眼眶下凹了。
我爸买下了他手头的所有莲子,问他为什么不去街头买个馒头吃。
可他却坐在石阶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抓住手里皱皱巴巴的钱,一板一眼的说:我要攒钱给爸爸做手术。
后来我爸才得知,他爹截肢了,做截肢手术他妈已经向所有能借的亲戚朋友借了钱。
所以他爸再做脑部手术,他家亲朋好友包括邻居都已经没人愿意借他钱了。
那会子我爸善心大发,拿了两万,借给了他妈。
好在他爸的手术十分成功,他家也因我爸这两万块钱度过了难关。
没几年,他不想上学了,他妈就把他送到了我爸铺子里当学徒。
那会子说的是,荒废了学业好歹也要有门手艺傍身。
她清楚我们白家的手艺是祖传的,传内不传外,非亲生儿子不能学绝活。
因此她并没有想让磨盘过来学白家祖传技艺的心思,只是想给儿子谋个活计。
可放眼整个桃花镇也就只有我爸这个老大哥她最信任,放心把儿子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