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的一激灵,吓得立马捂住嘴,不敢再多说。
哪有这样的,强行往人口袋里塞钱。
拗不过他,我终究还是昧着良心把银行卡揣进了兜里。
他,还是挺懂心疼人的,就是太喜欢来硬的,吓唬人。
三月十八。
我挎着一篮子香烛,照规矩在下午三点就赶到了城隍庙后面祭拜山川大地大神。
镇子上仅有城隍庙的占地面积大些,所以百姓们就在城隍庙后面临山的地方为后土大神立了个土碑,每年三月十八,各个村的村民都会自发带着香烛到这边磕头上香祈求平安。
镇子里还有一个习俗,拜后土大神的时候要在后土碑旁的百年银杏树上系红布条。
意为替家人祈求平安。
今年还是挂两条红布条,一条给我爸的,一条给磨盘的。
看我踮着脚在树下挂的困难,龙玦大发慈悲的接过我手里红布条,伸手替我将布条系在高一些的银杏树枝上。
“本王记得你家那个学徒有亲妈,轮得着你给他挂么?”
我看着那两条红飘带,拎上篮子:“磨盘他妈妈心大,每年都不来祭拜后土大神的。我爸说了,徒弟如儿子,磨盘既然继承了我家的手艺,就算是半个我们家人了,祈福的事肯定不能漏掉他。”
“你给别人祈福,谁又给你祈福?”他寒着脸问。
我抿了抿唇道:“我已经过了十八岁,成年了。按照规矩我不需要别人挂红布条,我从刚出生到十八岁,我爸每年都会来给我挂,现在也该轮到我给他们挂了。”
听见我这个回答,他仿佛心里才稍稍平衡些。
我拉上他的手,“时间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金元宝彩钱得晚上才能烧,白天烧不灵!”
他没说话,只任由我把他拉去山脚下一条偏僻靠水的田埂上坐着。
休息的时间我也没闲着,迅速从篮子下面扒出了一沓彩纸,折花折元宝和小船。
他看我忙,也帮我分担了点,只是折出来的不太好看。
“你三岁时,你母亲曾带你去了本王的庙,给本王上香,还让你在本王跟前磕了两个头,让你认本王做干爹。”
他突然出声,一句话差些呛死我。
我闷咳了声,拿着折好的纸船好奇看向他:“干、爹?我妈怎么会……让我认你当干爹!”
他轻描淡写:“那时候你生病了,你爸妈到处给你看,都治不好你。
你烧到休克,后来是镇上的先生告诉你妈,你是被脏东西吓掉了魂,你妈给你叫魂,可接连三天都没叫回来,你妈走投无路,就带着你来找本王。
你们阳界有个说法,认神灵当干爹可以祛病化灾。你妈按着你在本王跟前磕头,求本王找回你被吓丢的魂。你妈为了能让本王保佑你,这件事没和任何人提过。”
我们这,的确有小孩被脏东西缠上,治不好可以认神灵当干爹,与神灵沾亲带故能驱邪保平安的说法。
我妈没告诉任何人,那就是连我爸都不知道了!
我觉得不可置信,瞧向他故意阴阳怪气:“哇,我拿你当干爹,你却和我……”
这不伦的关系啊!
他一挥袖子,抬手捏住我下巴,与我四目相对,无情戳破现实:“她要你认,本王就必须答应么?本王可从没收下你这个干女儿。更何况……”
他眯了眯深深的凤目,十分霸道地说:“让你做夫人,可比认一个干女儿有意思多了。”
目光沿着我的下颌往下,看见我脖子上的伤痕浅了很多:“还疼么?”
我摇头:“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