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惊眠一步步逼近宿淮深,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模仿女仆餐厅的工作人员,将自己声线掐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软得快要冒泡。
“第一天上岗,业务不太熟练,请问宿总是想先吃饭,还是想先洗澡?”
“这身衣服很好看。”
宿淮深眸光潋滟,真心答谢般补充:“乔乔,谢谢你为我准备的惊喜。”
“我很喜欢。”
陈珂说宿淮深最重的伤在左腿,她看应该是脑子才对,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种神级理解,穿女仆装是为了气他。
而不是讨他喜欢。
“不过我暂时不能洗澡。”
宿淮深坐在轮椅上,想跟她对视只能仰头,喉结旁的红痣格外瞩目,坦荡暴露在乔惊眠视野中,如同他此时无从遮掩易碎感。
他说:“乔惊眠,我腿疼。”
腿疼。
干嘛突然跟我示弱,以为我会心疼吗?
乔惊眠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种,她不自在地低头看向那条伤腿,很快又收回目光。
“有药吗?”乔惊眠问,“医生怎么说?”
宿淮深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冷汗,认真解释:“止痛药对身体不好,有成瘾性,能忍住的话尽量不要吃。”
“疼,但还能忍。”
开会的时候不疼,赶路的时候不疼,偏偏到家里开始喊痛。
乔惊眠没听说过这么快出院的病人。
怎么也得在医院上躺十天半月。
宿淮深伤在左腿,今早开了会,又一路赶回北城,万一路上没照顾好,骨头移位,这条腿以后都别想恢复正常,多少要落个残疾。
乔惊眠问:“宿家就你一个活人了吗?”
“受了伤还这么拼,是不是你死了,那么大的企业就不运转了,所有员工都指着你一个人吃饭?”
“我去联系医院,你还是回病房里躺着比较好。”
宿淮深说:“不去医院。”
我真多事。
乔惊眠自嘲的想,我就一临时女仆,做好本分不就行了,他以后是瘸是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逢年过节烧纸都轮不到我,管他去死。
赶紧死。
乔惊眠慢慢眨了下眼,笑了下说:“是我多嘴。”
“现在吃饭吗,还是回去休息?”
会生气说明还在乎他。
宿淮深最怕她对自己无动于衷。
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
全是有利于伤势恢复的菜式。
乔惊眠特意问过沈舒宁,骨折有什么需要忌口,虽然沈舒宁是兽医,但想想差别也不太大。
毕竟狗男人跟狗,只有两字之差。
“学会做饭了?”宿淮深尝了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错,“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碰厨具。”
“那你可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过这餐具好像不是家里的。”
乔惊眠皮笑肉不笑:“天底下盘子不都长一个样吗?”
没想吵架。
真的。
来之前乔惊眠做了很多思想斗争,最终决定忍气吞声,熬过这一百天算了,顶多偶尔气他两下,也没打算动真格的,结果从看见宿淮深那刻起就忍不住脾气,条件反射似的。
他该不会以为我很在乎他吧?
“乔乔。”
宿淮深开口,乔惊眠心里一惊,心想他要是问起来,就是死也得证明我根本不在乎他。
结果。
他只是好整以暇地望过来,淡淡地说:“盘子底下印有私房菜馆的logo。”
“明天我让陈珂找个阿姨到家里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