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来到前犀庄的第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人类的睡觉和机器休眠待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身体急需补充能源。
这种感觉,在她来到前犀庄时愈发浓烈。
这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但方向却遥指大山,不知所踪。
或许,她应该去看看。
阿宁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闻着阳光滞留的气味,再次翻身。
刘宁。这是刘氏夫妇带阿宁去祠堂改的新名字。
祠堂说是祠堂,不过就是供奉神像的小庙,里面并无供奉的牌位。
阿宁跟着刘重山他们到庙堂时,屋檐下已经早早站着一排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两边由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孩童搀扶着。
走到近前,老人伸出一只褐点斑斑的手。
粗指节,手掌宽又大,微颤着指向阿宁:“重山,就是她吗?”
刘重山说:“她就是从侯府来的孩子,我和十三娘真正的孩子。”
“唉。”老人长吁,“可怜的都是孩子啊。孩子,过来。
来,我是前犀庄的村长,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告诉我,我给你买。”
刘重山说:“村长,莫要诓阿宁,阿宁她可会当真的。”
村长吹起了胡子:“当真便当真,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棺材本还是够得。”
十三娘道:“哪儿用的着您的棺材本啊。
您还是好好留着给童子童女他们两个小娃娃买蚕豆子吃吧。”
童子童女说的是搀扶村长的那俩小孩,是村长捡来,收养的孤儿。
阿宁瞧他们时,两人也正好奇的打量她。
村长将阿宁的名字记在了刘重山子嗣那一栏。
押着的笔重重一划,“那宝娥的名字就不做数了。”
刘家人对此并无异议。
十三娘牵住阿宁的手:“阿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刘家的孩子了。”
刘家的孩子
阿宁郑重点头,她重复道:“以后,我就是,刘家的孩子。”
改完名,阿宁跟着刘重山回到了家。
刘平安拿着上山打猎来的野猪,烧水正在褪毛。
二哥刘桂在烧锅,看到阿宁回来,端着碗筷就去了堂屋。
“娘和三弟没有回来?”这话是问阿宁的。
阿宁从来到这里话就少,作为二哥的刘桂担心她没想开。
她的眼神格外的空,向被人抽空灵魂的娃娃。
不过,又不太像。
因为你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会搭腔。
就像现在,他问母亲和三弟怎么没有一道儿回来,她会摇头。
刘桂继续问:“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阿宁不知道,继续摇头。
“你说你叫阿宁,那你知道自己多大吗?”
阿宁这次开口了,语气生涩:“按人类的年龄来说,我十二岁。”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人要问她这个问题,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而刘桂一家人不这样想。
在他们看来。
阿宁木讷过了头。
一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总是望着某处发呆。
似乎是被假侯府嫡女的事打击,不再愿意跟人交流了。
一家人从阿宁来的那一天就看出了阿宁的问题。
好在能正常交流,不算傻。
怕阿宁想不开,一家子的人操碎了心,想早日解开她的心结。
所以,刘桂会有耐心的问阿宁一些事情,来调动她说话的欲望。
或者说是希望能调动她倾诉欲和表达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