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男，死于……非命。”无尘无力说出答案，放下了尸骨，脱了防护服朝着围观人群走去。
有位老者远远地站在人后，浑浊的眼球已经看不太清了，却也没个年轻人愿意搀扶讲解给他听。
“老人家，你知道这别墅是干什么的吗？”
那老人一听别墅，控住不住打着冷颤，半天才道，“我知道。”
老人沉默良久，无尘也不催他。
“找个地方坐坐吧，你是道士吧？”
都说人老成精，我这才佩服呢，眼睛看不见都能猜到别人身份。
无尘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唉”，老人长叹一声，由无尘拉着在一棵大树下坐定。这里离人群远，却因为地势较高，能一眼看到别墅。
“我曾经，也是别墅的一员。当年这里被敌军占领，说是要成立孤儿院，专门收养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可是我们虽然人小，心里却很明白的，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成为孤儿呢？
他们拿枪抵着，强行带我们住进别墅。那别墅怎么来的呢？他们端着枪，直接射杀了原主人。我们害怕了，不再抵抗，跟着他们进了别墅。
一开始对我们还好，吃得饱住得暖，等我们养好了身体，他们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老人说着，浑浊的眼球滴落着泪水，几次呼吸，才再次鼓起勇气讲述。
“他们，拿我们做实验。男的女的，少的小的，把我们分成一组一组。死了的，千奇百怪；活着的，生不如死。我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坏的，他们将一种细菌直接打进眼球，另一个死了，我想死却被救活了。
后来…他们越来越暴躁，直接虐杀为乐，将最后活下来的三个人捆在一起，那纱布从头缠到脚，只露个鼻子和嘴，在我们头上种花。”
“种花？”
我也皱起了眉头，黑莲是种出来的？
“嗯，种花。是黑色的莲花，从额头割开血肉，将一朵黑色莲花种了进去。”
“他们怎么养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听说是从儿童极度恐惧之时，从他脑袋上提取的什么东西，然后滴到黑莲上…”
无尘看着老人，他的额头光洁。按理说那样的环境下就算能活下来，额头也会留下痕迹，可是他什么痕迹也没有。
“道长，这世间的事，很多都是没有道理的对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是真的吗？哈哈……”
老人突然笑得癫狂，无尘一把将我扯到身后。
“你是谁？”无尘厉声质问道。
“道长，人都是会变的。”
无尘不再问他，双手结印直击面门。
老人毫不躲闪，任由法光打在身上，脸上俱是解脱的笑意。
五光十色，瞬间散开，老人悬空化为虚无。
无尘脸上半点没有轻松的痕迹。
“无尘…无尘？醒醒。”
无尘睁开眼，自己还站在警戒线内，围观的群众还在指指点点。相关人员已经进场了，张警官正摇着他的肩。
“你咋了？一坐这儿就睡了。”
“没什么，我刚刚秘密查探了一下而已。”
“呼”，张警官长出一口气，“幸好猜到了，帮你遮掩了过去，回去吧，这里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无尘再次查探了一番周围，确认再无一丝阴气才离开。
我惊魂未定，“无尘，我们刚刚可是瞬间入梦，丝毫没察觉。”
“嗯。”
“他那个黑莲要是能种出来，那我吃的是什么呀？”
无尘沉默着，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毫无所觉的被一只魇鬼算计了。
“不知道，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究竟是消灭了他，还是他给我造了一个消亡的梦境。”
我心里倾向于魇鬼逃走了，不过不敢确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还能影响你认识的存在，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算是结束了吗？”
“也许吧，起码是暂告一段落了。”
无尘坐在警车上闭目养神，昨天一夜没睡，早上又折腾了这么久，无尘肉体凡胎，累了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用睡，飘在车顶给无尘放哨。
远远地，我恍惚看见一丝银光翻飞，向着远处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