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心急了。”莫西衡苦涩地扯着一抹笑，轻轻摇了摇头，楚星雩说不出安慰他的话。她害怕自己的言语会给莫西衡带来希望，自己下一次会不会再入梦都还是未知，就算是入梦能不能记得这些也说不准，空头支票开出来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反而会让对方失望。也许没有希望，落空时也不会那么失望。
莫西衡自顾自地说着，眸光却一刻也不曾从楚星雩身上移开，明明是苏如雪的容貌，可一旦是楚星雩的灵魂那一颦一笑都会让他觉得大不相同。他甚至觉得这世间找不出比楚星雩更好看的人了，分明连楚星雩面都没见过的他竟在不知不觉间为楚星雩添上了太多滤镜。
“烛越说你今日伤势好了很多，恐怕苏姑娘也要苏醒了。我多想能和你多说说话，可惜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我们能左右的还有现在，你想不想听我说一说关于我所在的世界”楚星雩不忍心让莫西衡失落，思来想去还是引了话引子。
莫西衡顿住，眼里的阴霾逐渐被光亮替代，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但下一秒又迟疑了几分，试探地询问楚星雩：“会不会打扰你休养”
比起了解楚星雩，楚星雩现如今的任何状况他都会排在前面，了解的事情可以来日方长，可是身体和性命只有一次马虎不得。在莫西衡眼里苏如雪的躯壳就是个瓷娃娃，稍微一碰都有碎掉的风险，可偏偏楚星雩又在苏如雪体内，他不得不看顾好这个易碎的瓷娃娃 。
“我不累，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不管是我所在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楚星雩说这话时嘴角是勾着笑意的，莫西衡被她口中的两个世界都有他而吸引。
“你还遇到另一个我？他比起我来怎么样？”好奇中又透着对方一定不如自己的倨傲，楚星雩不禁觉得好笑。
少年意气在莫西衡身上不觉违和，可是和现实中温柔的人相处久了总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都很好，他把我照顾的特别好。”楚星雩语调轻柔，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温柔，说起莫西衡的那份喜欢不是假的。
“那就好，说不定你经历的两个世界就是说书人口中的前世今生。我会好好种下因，怎样的果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是因果，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哪怕这个世界没有我。”楚星雩是带着私心的，她无论如何还是不希望莫西衡死去，哪怕是因果联系。
“星雩，你有没有想过你遇到我就是因果的一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亦或许是我为另一个自己遇见你而努力。”莫西衡突然严肃地朝楚星雩说话，楚星雩微微愣神。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相遇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这样，买书的可以是任何人，获得赠品的却只会是她，遇见莫西衡的有且只有她。这是莫西衡为遇到她而在另一个尘世牺牲性命求来的，所以手链会强行留住没有记忆的莫西衡让其在她身边不能离去，而她在一次次梦境中重拾所谓的前世今生，亦或是因果。
“你会喜欢我”楚星雩抿了抿唇，还是问了出来。
莫西衡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
楚星雩眨了眨眼，又继续问道：“无论哪一个世界都会喜欢我就算我们彼此没有记忆也是会喜欢”
莫西衡笑了，笑的有些得意。
“我会把记忆刻在鳞片上，藏在鲛珠里。把我心悦你融入我的骨血，如果你另一个世界遇到我，我还是会本能地去爱你。”
“我记住了，如果我还能回来，下一次我给你个答复。你在另一个世界给我什么样的答复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如果他接受我的爱意，我将把爱意交还给你。”楚星雩伸手想要和莫西衡拉勾，手指伸出去才想起眼前的莫西衡恐怕是不知道什么拉勾约定的，她正想收回手去却感受到莫西衡和她完成了约定。
原来有种默契使然，哪怕对方不知道如何去做，也能无师自通的去和自己达成约定。
现实世界的莫西衡感受着楚星雩踏入《楚河》梦境的记忆，他更像是个旁观者，守着在沙发上入睡的楚星雩，一旁的电视剧还在连续播放。他看着自己无畏的执着，好像是明白了自己日后会做出的举动。
“是死局啊……难怪，要支开星雩。从书里相识也比为她而死更好接受一些。”莫西衡替睡梦中的楚星雩掖了掖薄被，满眼的温柔。
“你怎么会……”楚星雩愣愣地看着莫西衡同自己拉勾，内心波澜惊起。
“也许我们心意相通。”莫西衡勾唇笑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浅淡下去。
“苏姑娘要醒了。”莫西衡如是说着，楚星雩茫然，她根本没有感受到苏醒的征兆，她不明白莫西衡何出此言。
可下一瞬她就感觉脑海袭来刺痛，好像是要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了。看样子苏如雪是真的要醒了……
“好好活着，等我给你答复。”最后一刻楚星雩拼尽全力朝莫西衡喊道。
莫西衡后撤一步，距离苏如雪远了些，唇瓣轻启淡然浅笑言道：“好，我等着你回来。”
只有莫西衡自己知道，不管楚星雩会不会回来，他都会等。鲛人不是专情的种族，可是他却被羁绊所限制着，他似乎滥情不起来，除了楚星雩任何人都没能带给他悸动。
“莫公子”苏如雪醒来第一眼就看见莫西衡站在不远处，她看不真切，好像前一秒莫西衡还带着笑意，听到她声音响起就立马冷漠疏离了。
是错觉吗？她纳闷。
“苏姑娘此次鬼门关前走一遭可真叫人担心。”莫西衡语气凉凉，听不出半点担心。
可苏如雪知道这人在责怪自己没照顾好身体，还连累他心上人遇险。她不是傻子，莫西衡救她的原因再明晰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