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衡好像知道楚星雩要说什么，他淡淡地应道，情绪没什么起伏，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你是想告诉我他们很合适”
“他们理应是一对。”楚星雩立马点头，《楚河》的故事线该走还是要走，只是她希望莫西衡能听懂她潜在的意思。
“我想见你，况且……那燕止阙不像是能护苏姑娘周全的样子，他若可靠些危在旦夕躺在床上的苏姑娘也不会至今不醒。”莫西衡这话说的含着隐隐的嘲讽意味。
楚星雩明白眼前莫西衡的执念，只是她身处异境身不由己，何必连累莫西衡。主角都是有光环护体的，她相信没有莫西衡搭救，苏如雪也会有别的途径来化险为夷。
“我不想看你受伤。何况我没有实体，你守着苏姑娘又如何我不可能借用苏姑娘的身体来见你。”
“我很高兴你在乎我。”莫西衡扬起灿烂的笑，克制着自己即将触碰上苏如雪的手，又按耐住自己保持距离。
克制之余，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星雩，我远远看着你也好。我会想办法救你，重铸躯壳的法子不是没有，烛越也会帮我。我不可能放任苏姑娘不管不顾，只要你还在她体内，她的安危我必须放在第一位。”
楚星雩很难想象这样的闭环仍旧是死局，因为她的不由己，莫西衡的抉择不愿改变。按照这样的剧情线，那日后《楚河》注定的结局不可避免还会再发生一次。哪怕不是因为莫西衡爱慕苏如雪，单单是因为她存在于苏如雪体内，莫西衡也必须再死一次。而这次会死在她眼前，为了她……更残酷不是么？
“如果我离开苏姑娘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呢？你要守着她，看她同燕止阙结婚生子还是打算哪次因为我在她身体内顾及我的安危，以命换命去救她你把我放在哪里？你口口声声说苏姑娘不欠你的，那你就是在救我，那我亏欠你的该怎么还？你要好好活着，你的安危我看的比谁都重。我为你掉了多少眼泪你不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我有多心痛你也不知道，可你应该知道你的心悦要建立在我存在的基础上，而不是赌我有存在的可能性！”楚星雩这一番话说完牵扯着伤口疼痛，可她顾不得那些，她需要莫西衡给她一个保证，保证自己周全的情况下再做什么爱屋及乌的蠢事。
可莫西衡分明知道她需要什么，在她的注视下沉默不语，僵持着陷入僵局，两人谁都不肯让步。
原来都想让彼此能好好活着，哪怕是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都愿意牺牲，却没有人愿意顾惜自己。
烛越拎着糖包进门的时候被两人的氛围给震住，不曾想到他们两人独处能有这样发展，沉默的僵持让烛越感到纳闷无措。
好在莫西衡看到烛越手里的糖包还知道伸手去要，接过手后拆开。拿出一块饴糖递到楚星雩唇边，也不管楚星雩愿不愿意吃，就一如送玉簪的固执，就举着。
楚星雩没想到莫西衡会有这样的一面，或许正如莫西衡在现实世界所说，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莫西衡。无论是温柔体贴的莫西衡，还是少年意气的莫西衡。
无论是哪个莫西衡似乎对于一些事情的执拗不肯让步是一样的。温柔的莫西衡看似处处退让，可在她有轻生念想的时候会惊慌地想要把她揉进骨血中时时刻刻都不分离。眼前带着少年意气的莫西衡又在用行动表示自己不肯退让，如果是拿命赌她有一线生机，他也愿意。
楚星雩无奈张口，咬住饴糖，莫西衡这才放下手。一旁的烛越见此也不多言，却也没送完饴糖就这么出去。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但我还是要说。西衡，你怎么选，我会同样的选择。”楚星雩一改柔弱的语气，整个人都透着坚决。
她在以她的方式告诉莫西衡，如果莫西衡选择为苏如雪的安危而牺牲自己保全她楚星雩，她不会苟活。哪怕是在浪费莫西衡的心意和性命她同样选择赴死，她连眨眼都不带眨的。
本以为莫西衡会改变决定或者说是有所让步，谁料莫西衡勾唇肆意地朝楚星雩笑着。
“好啊，有你陪着。我做什么都会顾及几分。”
烛越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但他心底明白这两人不会这么简单，肯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没法问。
一连几日时光，楚星雩每日都在喝苦苦的药汁，甚至担心莫西衡欺骗她弄伤自己取血还执意要莫西衡向她证明。
关心则乱，当莫西衡似笑非笑盯着她问她要怎么证明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羞红了脸。
别说她现在是在苏如雪体内，就算是自己身体里她也没资格、没立场去要求莫西衡脱衣服给她看。
“鲛人血的获得方式很多，你不用担心。我要是受伤了，靠近你的时候，你就能嗅到血腥气。我怕你受惊吓，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地来见你，决计不可能让自己受伤的。”莫西衡知道烛越肯定是跟楚星雩说了什么引起了误会，可他不想追究，他是喜欢楚星雩担心他的模样的。
苏如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醒来，下次见楚星雩又不知会在何时何地，每分每秒的相处都弥足珍贵。
楚星雩手足无措地看着莫西衡，莫西衡被她呆懵的神情给逗乐了，轻笑了一声。
“星雩，如果下次还能再见，能不能给我一个回应”
“什么回应”楚星雩茫然眨眼，手指蜷了蜷，有些紧张。
莫西衡无奈叹气，怎么每次都像是受惊的兔子。
“我心悦你。”莫西衡每个字都咬的意味缱绻，拨弄的楚星雩心里痒痒的。
她睁大了眼睛，做不出任何回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太愿意不过了。只是她欠缺个身份，也没可能答应莫西衡。如果是现实世界中的莫西衡向她这么说，她一定爽快应下，也许……也不是那么爽快，但内心想法会立马出卖她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多么愿意，四舍五入也就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