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船只,整理物资,晾晒潮湿的食物!山鸟,船只的情形如何,损伤是否严重?”
“队长,四艘冲滩的长船,有两艘完好。一艘稍稍破损,另一艘破了个洞!不过,我们的船上,带有维修的木板。”
“主神庇佑!好,先选出十几人生火做饭,今晚让大家吃上一顿饱的!接着,所有的船员分成两队。一队没力气的,先留在小岛上,修补破损的船只。另一队精神些的,收拾两条完好的长船!”
奇瓦科稍稍思考,与托马特祭司商议了下,很快做出决断。
“明天一早,第二队就随我一起出发。我们要去东边的鳞片大岛,拜访泰诺人的村庄!至于第一队,就听从托马特祭司的安排赞美主神!庇佑船队!”
主神祭司托马特决定留下,安抚留在岛上的船员,修补船只,整理物资。他鼓舞人心的作用,无人可以代替。灰土普阿普则带上甲胃武器,率领几十名武士,跟着老民兵一队,防备可能的冲突。而到了这里,玛雅商人蒂卡洛,也终于获得了许可,不用再呆在船舱。蒂卡洛将和向导库巴一起,参与初次的探索,兼做翻译。
听到这,玛雅商人苍白的脸上,扬起激动的笑容,甚至伸手抹了抹眼泪。船舱里面炎热憋闷,又夹杂着难闻的咸鱼味道,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简直是玛雅潘地下的黑牢!他这一辈子,都没有以囚犯的身份,在这样艰苦的地方,呆过这么久!
“赞美主神!庇佑船队!”
众人得了命令,便四下散去,忙碌起来,直到黄昏时分。
黄昏时分,霞光漫天。夕阳把大海染成红色,广阔的海面溢彩流光。而鸟鸟的炊烟,终于在滩涂上升起。
老民兵奇瓦科啃着烤热的玉米饼,带着暗蛇与迪迪,坐在靠海的篝火前。他看着渐渐沉寂的海面,注视着昏暗的光影时明时灭,直到黑暗从远处走来,止步在篝火闪耀的圈外。
“古巴荒岛,风暴后的傍晚我们在沙滩上,烤着饼吃,可真香”
老民兵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份奇特的安宁。他张开口,想要在两个少年面前念两句诗,却木有文化,只是说了些寻常的句子。一只海燕蹲在他的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啄着三人掉落的玉米碎屑。它偶尔会抬起头,看着黑暗的天空,发出两声清脆嘹亮的叫声。
老民兵伸出手,拍了拍海燕的小脑袋,对方便止住了啼叫。接着,他又检查了些海燕翅膀上的伤口,都被他包扎好了,只是需要些日子,才能痊愈。老民兵低着头,嘴角翘起,看着海燕身上秃掉的一块皮。那海燕也转着黑乎乎的眼珠,看着眼前的生物,打量着对方越发稀少的头羽。
“嘿!你这天上摔下来,昏迷的蠢鸟!我本来都打算把你毛拔了,在火上烤着吃!结果我刚揪下一撮毛,你倒是醒了”
“我可不是心软,只是想到你毕竟提醒了我,又没有二两肉,这才放过你一命。你要是再叫唤,我认得你,这烤肉的篝火,可不认得你!”
瘦瘦的奇瓦科念念叨叨,低着声音,也不知在胡乱说些什么。肥肥的海燕晃了晃脑袋,提起嗓门,精神十足的,又发出两声啼叫。
“嘿!你还叫?”
奇瓦科伸出老手,作势欲打。海燕转过身,摇摇晃晃,拔腿就跑出两步。暗蛇与迪迪看到这,都笑的合不拢嘴。不一会,奇瓦科也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三人笑了一会,海燕又凑上前来。奇瓦科摇了摇头,摸着海燕的脑袋,看着黑暗的大海,幽幽念道。
“篝火边上,大海看不到光三个人在笑,有傻鸟在叫,不算吵哦!这是船队抵达古巴的,第一个晚上”
低低的念叨声,消散在黑乎乎的海边,没有多少人听见,更没有人记下。这声音渐渐变小,变成轻轻的鼾声,然后又慢慢变响,像是有节奏的鼓点。
在节奏的鼾声中,一只胖胖的海燕,展开受伤的翅膀,原地扑腾了几下。它却根本飞不起来,更不用说回到家乡。海燕歪着脑袋,傻乎乎地发了会呆,又蹲着睡了一会。直到天色渐亮,它才突然被震耳的鼾声吵醒,呆了呆,摇晃着凑了过去。
晨曦显露微光,大海从无边的深邃中,渐渐醒来。而在微亮的天空中,有一些鸟儿,正在自由地飞翔!傻鸟歪着脑袋,看了会天上的鸟,又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滩涂,和熟睡的人。接着,它挺着肚子,胖若无人的,蹲在鼾声的来源处,提起嗓门,发出两声精神十足的啼叫。
“哦!哦!”
“啊?啊!风暴,风暴来了?”
老民兵吓得一跳,骤然惊醒。他抬起头,看着海边初升的朝阳,又看了看外围警哨的几名武士,怔了一下,才喃喃自语。
“啊?哦!是天亮了,该出发了”
“该死!你这傻鸟,扰了我回家的美梦!我要烤了你!”
鸟声远去,没入西方的大海。家乡已经远在五千里外,不知归期。而两千里长的蛇岛,正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