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扶小姐回房,请郎中啊!”沈大娘子又呵斥道,“事事都要提点,没个长眼的。”
沈眉此刻虽然很想骂人,但是身子弱不禁风,别说站起来,就是喘口气都要用上所有的力气。
“你个天杀的判官!”她在心里咒骂道。
春瑶、夏霜连忙扶着小姐回到房内。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模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又倒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回到闺房内,阳光透过木窗照进来,暖和的阳光落在牡丹花刺绣的棉被上,闪着金色光圈。
映入眼帘的是绣着荷花的帷帐,红檀木床,滑溜溜丝绸棉被,还有个身子健硕的丫鬟。
上辈子在桥上赏风景,刚准备抬手作诗一曲,一道闪电劈在她身旁,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就被关在地府判官的玉笔内,那日鲤鱼精在桥下渡劫,好巧不巧的她就站在桥上,雷电直接劈到她。
讨价还价几日,判官终于答应再给她转世,还给她前世的父母一笔横财,算作她不去地府投诉的封口费,这判官还是有点良心。
“小姐醒了。”春瑶温柔的在莲帐外听见小姐翻身,圆脸的小丫头掀开帷帐,“小姐,可好些?”
沈眉还未好好把话说完,天灵盖又传来一阵刺痛,昏睡了过去,顺便做了个梦,梦里面有许多门,有一道门自己打开了,那判官说道:“你的事我都办好了,上一世的家人都挺好,你就安安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她还想问什么,最后化成蝴蝶,停在一位郎君肩上。
郎君在海棠树下饮酒,玉面桃花形容他最贴切,郎君似乎发现了肩膀的蝴蝶,修长的玉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翅膀,这一撩拨,她害羞的扑棱起来,忘记怎么飞,旋转了两圈,落在郎君的手掌上。
她盯着手掌上的纹路,那天地纹昭示郎君情路坎坷,事业驳杂,生命顽强,不过终归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郎君垂眼深眯,一双凤眼上翘,鼻梁笔挺,薄唇似弯弓,笑起来如满天的星辰,迷的人眼花缭乱,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她扑棱着翅膀,蜻蜓点水般飞到桃花树下,身子一沉幻化成人形,披头散发站在桃花树下。
郎君看着树下的女子,粉腮红润,美目盼兮,袅袅婷婷,衣袂飘动,比仙女还要美上三分。
沈媚正要上前,忽而觉得后背一凉,人中刺痛,痛苦的叫出声来,把自己给叫醒了。
两位彪形大妈把自己半扶着,一位长胡子郎中,拿着银针往脸上扎来,
“啊!痛!痛!痛!”,下意识要去拔掉脸上的银针,被两旁的大妈按住,两行眼泪不经过她同意便哗啦啦流下来。
“你们轻点,我是活人,会疼,呜呜呜”终于她的意志还是抵不过这瘦弱的身躯,颤动的肌肉带动银针再肌肤来回扎,更疼了,被当做标本扎了一刻钟后,郎中终于把银针拔下来。
大夫从药箱内掏出一张纸,“按照方子去抓药,连续服药半月,老夫再来查看小姐的伤势。”
春瑶把药方放在衣袖内,“谢过柳大夫。”,从柜子里掏出些银子,往大夫的箱子里一放,眼神示意下人送大夫东兰阁。
在阁内修养半月,终于摸清楚这院内的情况,沈眉的爹沈儒只是御史郎中,娶了两房,都孕育一子一女,她是二姨娘的女儿,与大娘子的沈清是同一年出生,沈清从小锦衣玉食,爹娘宠爱,而她刚出生娘亲就难产,沈儒认为是她克死了娘亲,从小对她都是不闻不问。
国公爷的世子的从边疆回来,不知为何指明要御史郎中的女儿,沈清不肯,便落到沈眉的头上。
世子是国公爷的儿子,妥妥的富三代,沈清不肯嫁,问了旁边的丫鬟,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定有什么隐情。
用账房给的月钱贿赂后院的小杂役,终于打听清楚沈清死活不肯嫁的原由。
听闻那世子长得青面獠牙,从小便是凶神恶煞,国公爷瞧着添堵,打发他去镇守边疆。
这小子还挺争气,年纪轻轻天启王朝的版图直接被他扩大了一倍,如今年过二十五,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京城的女子谁也不敢嫁过去,听说他在边疆已经娶妻两房,皆被他克死了,听说还有暗疾,命不久矣,这才回到京城。
沈媚瞬间想把判官钉在十字架上。
她望天长叹,“这算什么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