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清时是够不上恶人坏人这些十恶不赦的形容词,但他又不真的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好人。
尤其不是好人,有些事他干的也挺混蛋的。
别清时的精神长期处在痛苦和紧绷中,他本可以一直绷紧到弦断那一刻,只是他和安墨言的那次交欢将弦松了一点。
别清时享受到了镇静的快感和久违的松弛,安墨言于他无疑是舒缓类的上瘾药剂,越碰越难戒掉。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他想他可以忍受黑暗。
那时候他不介意辣手摧花。
“那你现在就可以了。”
别清时在想楚池的建议,一边夸自己当的真是高风亮节好哥哥,一边清醒自己的恶劣品性时,突然听筒里传来安墨言的应允,让他愣在了原地。
“你……什么?”
“我是说你现在可以来啊。我讲完试卷可以直接走,现在去侧门等你就可以了。”
安墨言没意识到不对,以为只是别清时没听清于是连忙再解释了一遍。
别清时迅速回神,轻咳一声以掩盖掉刚刚的奇怪反应,答了声好将手机揣回兜里,捞起车钥匙就出门去学校了。
别家老宅不在市中心,比较偏。
等别清时接到安墨言再停到老宅地下车库时已然临近徬晚。
山上风景很是不错,此时太阳西斜欲落不落的还在坚持,只是可惜今天没有瑰丽的晚霞可以欣赏。
不过是个进门就可以吃晚饭的好时间。
但不是别清时的好时间,他们还没进门两道声音就从大开的门口传了出来。
“言言,爷爷好久没见到你了。”
这是他爷爷。
“言言过来坐,今天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这是他爸。
不仅仅是他爷爷和他爸,这还是上任别家掌权人和上上任别家掌权人,看见自家新来的闺女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对安墨言和风细雨,对他就疾风骤雨。
从车库走出来进这间屋子,别清时就被忽略了个彻彻底底……也没有很彻底,那样太绝情了,显得他们家庭多不和睦。
所以顺带对着他念了一句让他坐。
别清时面无表情在安墨言旁边坐下,耐心的等待着旁边嘘寒问暖的结束。
从始至终偏头将目光落在安墨言身上,是一种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眸里是温柔到有些泛起水花的湖泊……似乎在湖泊深处还有更深沉复杂的东西。
如此光看可看不清了。
安墨言没分心思关注别清时,她每次来别家,这些和蔼可亲的长辈哪怕是别家的管家老仆都对她几乎报以了十二分的热情。
她受宠若惊地回应着每个人。
妈妈救人有恩是事实,但她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和重视的,他们肯暂时收留照顾她她已经很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