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殷浔……呵,谁管他?
明梨利落的翻身上马,说完那话后再没给那少年一个眼神,马鞭一扬,殷浔视野里便只剩那翩飞的衣角。
他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
良久,才有些阴狠的看向地面昏厥的士兵与杀手,伸手捡起地上雪白的长刀。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活下去呢?
“小主人!小主人你快别跑了!殿下他出事了!”那头策马扬鞭的明梨方才觉得自己似是风一般的女子,张扬肆意,下一秒便被叫停。
明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不是刚救完他”
“不知道,但殿下的魂石变暗了!”魂石上寄托着那人的一缕神魂,可以直观的体现主人是否垂危。
明梨磨了磨牙,良久,才从胸腔中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打马掉头,“成。”
总归她本就是过来当冤种的。
“只是活下去,能有多难呢?浔儿,不要想太多,娘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笑。”记忆中女人的眉眼早已淡化,可那温暖的音调一直在梦里循环,不知是慰藉还是嘲讽,萦绕不去。
殷浔这觉是彻底睡不下去了。
下意识的,他伸手欲摁眉心,还没碰到,就听周围人一惊一乍的叫起来。
“七殿下醒了!”
“太好了,这都一天一夜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赶紧,赶紧叫人去熬药。”
房间里大咧咧的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大夫,其中有几个眼熟的,他年前病急侍从低声下气都求不来,如今却是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摆出一副对他关切之至的样子。
呵。
他这是又攀上了什么高枝
那人又巴望他怎么吊死?
眼睑疲乏的垂下,殷浔什么都没说。
唯有贴身侍从看出了他的嘲讽和警惕,赶忙凑上来说明现状,“这些都是江四小姐叫来的人,殿下您在猎场边缘遇难,是江四小姐把您捡……咳,救回来的。”
“江,四……咳咳咳。”殷浔愣了下,下意识重复,下一秒却猛地咳嗽起来,撕裂般的痛楚自胸口蔓延开,带起些许血色。
屋里的太医再度手忙脚乱起来。
殷浔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想不明白。
她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要回来救他?
还有,后来他做的事,她看到了多少?
“……四小姐有留下什么话吗”
“江四小姐很担心您,很怕您出事,不过要说留下了什么话,倒不是留给您的……就是拿鞭子威胁了太医们,说是:不准治死了。”侍从阿箬如实相告。
说实话他很迷惑,自家殿下是怎么跟那位小姐扯上关系的?殿下受恩于二皇子,而江四小姐是太子那边的人啊!
自家殿下病恹恹、又瘦骨嶙峋,总不至于被那个霸王花看上吧?
殷浔依旧是低头咳嗽,没看见阿箬眼底的忧色,担心不担心的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或者说,就算听进去了又怎样。
权臣之女与他这个从冷宫里爬出来的皇子,不会再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