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尽职尽责,穿街走巷地追缉不给面的老叫花子,大有抓不到誓不罢休的决心。
轻松跑完五公里,赵老躲过金玉街顶尖风流场所打手们的视线,翻墙而入,闯进没亮的房间,却尴尬地碰到一男一女正在排戏,赶紧竖起手指示意别出声。
好不容易培养的兴致被破坏,男人面色潮红,淡定地取衣蔽体,隔空与赵老对视,经验丰富的他深知不能自乱阵脚,否则易失去先机。
定了定心神,客客气气地给素不相识的赵老倒杯茶,说道:“你是谁派来的?你背后的人出多少钱,我付双倍。”
他不敢因为对方邋遢而心生轻视,能轻易避开戒备森严的打手和守候在外的心腹,足以证明对方的本事。
人不可貌相!
赵老猥琐地笑了笑,径自坐下喝茶,故作高深:“恐怕你给不起。”
男人惊疑不定,思虑了一会儿,道:“你给个数,本官姚某有点家底。”
姚姓官员?蓦地,赵老想起刚才差役的话,心中了然,指向屏风后面哂笑:“用过吗?”
越是这样,强装镇定的姚灿越怀疑对方背后的身份,深明眼下的处境,必须先安抚,找机会策反,再找人灭口,不然,双腿忍不住颤抖,他不敢往下想。
赵老不管他的想法,沉声问道:“洗澡水干净吗?”
姚灿冷汗冒了出来,急忙点头,荒诞的行径实在难以捉摸。等到赵老身影没入屏风,搓背声音响起,他拨开纱帐,让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女人赶快穿好衣服,扭头瞥了屏风一眼,附在女人耳旁低声道:“摸不清门路,可能是我这边的仇人,也可能是你家那位派来的。”
女人听到姚灿那样说,顿时害怕了,苍白着脸问怎么办。
抓住纤纤小手,姚灿安慰:“别害怕,我会处理好的。”
“万一狮子大开口,万一那人不爱财”女人非常担忧。
姚灿眯眼,露出狠色。
女人依旧不放心,“姚郎,我们会不会死啊?你清楚那个人的手段。”
赵老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场呆住,竟然无意间撞上当地父母官偷吃的戏码,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洗漱完毕,装作没事人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张开左手,道:“想封嘴,五千两。”
心里流血的姚灿脸不红心不跳,爽快答应。
轻轻地走,正如轻轻地来,只带走轻飘飘的纸钞。
姚灿脸色铁青,心中窝火,掀翻桌子,珍馐佳肴散落一地,把闻声赶来的老板和心腹通通骂得抬不起头。
最麻烦的是那人在窗户边说的话,想想就觉得如芒刺背,“好狠的手段,竟然妄想一箭双雕。”
面摊老板收摊,刚推开自家大门,意识到不对劲,心生警惕,拔出腰间不起眼的软剑。气势一变,哪里像街边唯唯诺诺的小贩,俨然杀过人、舔过血。
“你最近懈怠了,赵豪。”屋内的人并未走出。
“要不把我调回京都,换个人煮面?”壮汉赵豪恢复唯唯诺诺,嬉皮笑脸的说道。
“怎么可以埋没你的厨艺,进来说话吧。”
过了很长时间,赵豪将赵老送出门,“大人,师父,我的剑快生锈了。”
“攒钱换一把。”赵老笑着拍他的脑袋,道:“打赢那些家伙,我可以考虑。”
赵豪不满嘀咕:“那些家伙不是人。”
“他们的对手也不是人,哈哈哈。”赵老潇洒而去。
赵豪心有不甘,但真真打不过,他向视线中渐渐变淡的身影躬身行礼,许久才转身回屋。
金石郡,华留司。
“老赵,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不欢迎?”赵豪打了个喷臭的哈欠,随意道:“赶了一夜的路,肚子饿了,赶紧上些酒菜。”
放下手中的公文,薛奎起身推开窗户,吩咐手下通知厨房随便整些饭菜赶紧送来。
“薛奎,好久不见,一如既往的白净,真好看。”赵豪喧宾夺主,往床榻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打趣道。
面貌俊秀的薛奎身形单薄,最忌被人拿外貌取笑,骂骂咧咧:“你他娘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华留司的老大。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