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从地窖拿出羊内脏,内脏的色泽很鲜红,看不出已经隔了一夜。陈柔美接过盆子,陆仁乙走了过来,同陈柔美一起洗净羊肠,羊肚等等。
柳耕耘把锅借回,宝子烧开水把羊杂全数焯出血水,焯水后切成小块,加入大量姜,些许白酒,一同煮开半个时辰,加入大白菜,烧开后加入葱花。
宝子从地窖拿出卤好的羊头,陈柔美震惊了。
“宝子!你昨晚有没有睡觉,这卤羊头完全上色了,卤了很久吧,你怎么不喊我帮忙呢?”陈柔美看着一大盆卤羊头蹄子。
“没事,睡了,煮好便是直接浸泡,没花多少时间。能拿得完吗?我们四个人。”宝子看着三口大锅,一个大盆,又看看屋里头的人几人。
“我也来帮忙!”小如本来跟着爹娘在宗祠和村民邻里闲聊,奈何一直还没到晚膳时间,中午吃了馒头也不饱,想起现在必定还在捣鼓羊,便自己先行回来,看看能不能提前一饱口福。
“小如回来的正好,尝尝羊肉,”陈柔美给小如夹了羊肉吃。
“太好吃了!我回来得正是时候,虽然凉了,但是还是好香好香呀,我等会得大吃一碗!”小如舔着嘴唇。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陈柔美把一锅放凉了的羊肉扛在肩上,陆仁乙,柳耕耘在两边提一锅耳,宝子在中间,提两锅耳,小如捧着大盆,一同往宗祠走去,柳明村有两个宗祠,虎子姓明,今日便是在明氏宗祠办的流水席。
“哇,远远便能闻到这香气,有劳柳家大侄子大侄女给送菜过来!”虎子伯娘拿来砖块垒了个临时灶头,把两锅羊肉一锅羊杂汤,一盆卤羊头蹄子安置好。
放下盆后,小如去了找爹娘;柳耕耘放下锅后,被同村年纪相仿的友人嚷嚷着拉去闹新房。
“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和宝子都能帮手。”陈柔美见几位妇人还在忙碌。
“啊,这不就是柳大爷的大侄女,怪不得柳奶奶对你这小姑娘赞口不绝,眼里有活,来,这会要炸素丸子了,料已调制好,会捏丸子吗?”虎子伯娘正搅拌着一大盆面糊。
“不难,我学学。”陈柔美手抓入面糊中,面糊里有胡萝卜 、白萝卜 、香菜 、香葱、脆脆炸过的粉丝。
“一边捏,一边放入油锅便可,待到丸子浮起即可捞出。”伯娘交代着陈柔美。
“好。”陈柔美满手都是糊糊,眼看着一个丸子浮起来。
“浮起来我能看懂,我就在这边帮你捞吧。”陆仁乙放下羊肉后,听到伯娘给陈柔美安排的事务,本来宝子想要帮陈柔美,伯娘知道宝子是大厨后拉走了他,把松花鱼的制作交给了他。
陆仁乙捞着丸子,陈柔美一边放丸子,不小心被油溅到,只是眉头皱了一皱,一声不吭。
丸子慢慢堆成小山,最后一个丸子捞起,陆仁乙才发现陈柔美的手起了好几个水泡。
“这怎么了?”陆仁乙拿过她的手,看了看。
陈柔美缩回手,“没事,真没事,等会就褪了,来,我们一同把菜端到桌上。”
陆仁乙站着不动,转头向伯娘询问,“伯娘,这手让有溅出水泡,能涂点什么吗?”
“炸丸子的油溅到了?这油炸的东西就是容易溅,用水冲冲,拿点猪肉涂涂,小水泡几日便能消除。”伯娘用勺子勺了一点猪油,让陆仁乙先去洗手。
“诶,你这手上看着没有啊。”伯娘疑惑看着陆仁乙,站着不动不去洗手,而是看着另一边。
“不,不是我,是柳大爷的大侄女溅到了。”陆仁乙有点不好意思。
“行啊,小伙子挺能关心人嘛,拿过去吧。”伯娘像是看出什么,点着头笑了笑。
陆仁乙来到陈柔美身边,“你快去泡泡手,涂点猪油,菜我端出去便可。”
陆仁乙麻利地把伯娘分装好的菜,用簸箕盛着,一次过几盘出去。
陆仁乙端完一趟,陈柔美看到他盯着自己,便马上拿过凉水泡手,当着陆仁乙的面涂上猪油,他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两家的爹娘,新郎新娘坐在嘴前头的一桌,吃席的人陆陆续续到来,先给新人敬酒,再给熟人敬酒,拿着自己的碗,哪桌有空坐那里,还有很多站着便吃。
厨子们忙碌了一整日,开席了还没能闲下来,要继续为空了的盘子添菜。
孜然羊肉获得村民一致赞赏,宝子被敬了好几杯小酒,红着脸给村民们讲述制作过程,村民们纷纷夸赞,柳大爷家的侄子侄女是一个比一个得劲。
换了一拨又一拨的宾客,终于闲了下来,陆仁乙体会到平日陈柔美默默做菜,看到大家吃得开心,吃得精光的愉悦之心。剩下的热菜不多,羊杂汤还有一些,便给陈柔美舀了一碗羊杂汤。
“这羊杂汤还有剩是有原因的,味道稍微逊色,羊骚味太大,我想得加入更多的重料才得以去除。”陈柔美也是饿了,把羊杂吃下,把馒头泡在汤里吃掉。
陆仁乙拿起汤,喝了一口,确实不怎么好,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羊杂的异味太大,吃了一个,实在吃不下去。
“柔美!”柳耕耘从宗祠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脸红红地。
“耕耘也喝酒啦?”陈柔美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
“嗯,喝,喝了点,替我姐挡了几杯,你,你怎么都看不到你进来吃饭呢。”柳耕耘笑着,从身后拿出一只碗,可能是烧酒上头,眼花缭乱,把碗塞到了陆仁乙的手中。
“给你留了肉,你快点……”还没说完,便倒在地上。
“哎呀,耕耘,你醉了!”陈柔美扶起了柳耕耘,陆仁乙拿着碗也蹲了下来。
“扶他回去吧?”陆仁乙把柳耕耘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柳耕耘真醉了,全身一点劲都使不上,软得更坨泥似的。
“我背他吧,你扶着点,我先站起来。”陈柔美站起来后,把柳耕耘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