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姑娘,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在偷食,吃得很愉快,是不是今日饭菜不合胃口?”陈承强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剥了一个红薯。
七七顿时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小口小口吃着,“秋秋分秋早也吃吧,陪着你家小姐。”陈承强挪过两把凳子。
“承强,童生试今年什么时候进行呢?”陆仁乙见陈承强看着七七的时候,七七吃得更慢,应该是不适应与家外的男子同台用膳,便岔开话。
“快了,开春的时候。”陈承强虚岁二八,令陆仁乙想起自己当时一次便中院首案,无奈后劲不足,在乡试落榜。
“预祝你旗开得胜,明年我俩参加同一届乡试。”陆仁乙举起汤碗,以汤代酒敬陈承强一口。
“姐婿,多多关照!”陈承强回了一口。
各行各业休沐结束,点起红火的鞭炮。
财神回眸鸿运当头,喜庆鞭炮生意兴隆,新春伟业宏图大展,初八来福正式启市。
陈柔美陪陆仁乙回到书斋后,想要回米铺帮忙,经过集市听到衙门那边传来锣鼓声,时候还早,打算过去看看。
两只浑身披毛,头身金黄,鬣鬃鲜红的舞狮,狮头调皮地眨着眼睛摇头晃脑,狮尾在后面轻轻跳跃摆动小尾巴,狮尾托起狮头,吐出长长一副对联,鹤立人群,摇曳生姿,围观的百姓们惊叹不已,掌声声不断。
一座轿子停在两狮子中间,出来一名意气风发的男子,他便是一阵镇新上任的知县。
“这知县很是气派呀!”陈柔美听到旁人议论。
“你没看衙门告示吗?一阵镇土生土长,最新一届的解元肖西关!”
陈柔美惊了,最新的解元是不是把陆仁乙气个半死的那人?连忙回到陆府,刚好陆上丰还没外出。
“老爷,我刚刚经过衙门,看到新的知县来了,他的名字叫肖西关,是不是能让相公气绝的那位?”陈柔美跑着回来,气还没喘顺。
“啊,这,正是。”陆上丰恨子不成器。
大夫人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新知县居然是他。”大夫人也知道,同是一个镇,迟早还是会再见。
“老爷,不知相公会不会,会不会?”陈柔美不想把陆仁乙想的太脆弱,却又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乙儿,是时候受点身体上的苦难,刚好陆家最近的麦田在花明村,就让他去种数月,磨练磨练,一天净是自寻苦恼,闲得慌。”陆上丰喊来账房先生,批出水脚钱,又拿来纸笔,给他们写了一封信函。
“柔美,你待会到书斋直接给他,让他即日出发。”陆上丰毛笔一收,账房先生走过去叠好宣纸用信封装起,把信函和钱交给陈柔美。
“不是,老爷,即日出发?我还没能与他见上一面!”大夫人有些急。
“不必多言,慈母多败儿,你要懂得放手让子成长。”陆上丰也是一路打拼而来,见不得娇生惯养,早就想磨炼陆仁乙。
“老爷,我能不能陪着他一同前往。”陈柔美有些担心,娇生惯养的公子秀才,能不能吃得下这苦。
“你不用担心他,田边上有多的是耕户,他这么大的人,有嘴就能问,先生教他的不耻下问,应该没忘。”陆上丰迈步出门。
“老爷,我真的想同他一起,拜托您就让我去吧。”陈柔美鞠了一躬。
“老爷,你就让柔美一同前往,有她陪着乙儿,我才安心。”大夫人恳求。
“真是夫唱妇随,行吧,你与你爹娘先行拜别,今日也同他一起出发。”陆上丰摆摆手,整理了一下衣袖便外出。
陈柔美帮陆仁乙收拾了行装,背驮着两个大包袱,带着银两和信函,告别七七,秋分,回到娘家。
“娘亲,我今日便要随二少爷到花明村去,这点银子你留着,拿来应急,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保重,等我安顿下来,我写信回来。”陈柔美把一两银子交给李娇娇。
“不要,出门在外,你要多带点钱在身,上次你给的过节钱还在,你拿回去。”李娇娇推回去。
“娘亲,这次听我的,留下,陆老爷给了我们水脚费,够用,真的,你看。”陈柔美亮出钱兜子。
李娇娇没看,自顾自地走回里屋,拿出针线,“这是以前我爹出门在外,我娘亲会做的事情,现在我的闺女要出远门,我也为她做。”
李娇娇用针线,把陈柔美带的大部分盘川分散缝在衣物的暗处,不仔细摸是摸不到的,手脚麻利,缝了一件又一件,在一旁的陈柔美早已红了眼。
“娘亲,我们会回来的,几个月而已,你不用太担心,陆老爷让二少爷去吃一下种地的苦,我去给他做做饭,不会很难。”陈柔美摸着被缝上的衣角。
“你也没种过地啊,我怎能不担心呢?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下来腰都挺不直。”李娇娇看着陈柔美白皙的脸,“我闺女多白净呀,下次再见会不会换模样了,你和姑爷感情可好?怎么还是二少爷二少爷地喊?”
“还是不太习惯喊他,我们感情很好的,不用担心。”陈柔美亲昵地挨着李娇娇,“娘亲,我要走了,保重。”
书斋。
“师娘好!”陈柔美等候时,看到师娘在灶屋忙碌着。
“柔美,你来等乙儿吗?快要下堂,一同到伙房用膳吧。”师娘翻动着腊肉,还有十来天就能拿出来派给学子们。
“好的,师娘。”陈柔美想把包袱先放着书斋然后买一点干粮,在路上吃。
“花明村很远呀,你们步行过去怕是要走上几日。”师娘有点担心。
“不,我们坐马车过去,应该十来个时辰能到。师娘,等会见,我先出去置一点干粮。”陈柔美买了一些软糕点,大饼,两个水囊,和陈财见了一面道别。
师娘在书斋等候时看到陈承强,把他留了下来,陈柔美回来和他说了一遍,陆仁乙也到了伙房。
“你怎么来了?没去米铺吗?”陆仁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