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底是什么?爱由谁来定义?这谁也说不清楚,谁都没有资格定义普世的爱,但谁都有资格定义自己的爱。
爱是矛盾,统一对立。
最后,余今决定不质疑他的爱。
因为如果这双眼睛会骗人的话,那她认输,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照顾好自己,麦子,”余今将头抵到他的胸口,闷闷的,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哪怕是为了我,好不好?”
麦蛰声音缓缓,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只吐出一个单音节词:“好。”
空气中弥漫着不浓不轻的铁锈味,余今没和他磨蹭太久,大半夜开车出去带他去打针。
医生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怎么弄的啊?”
“不小心划的。”这是麦蛰的回答。
余今站在麦蛰的后面,没有反驳。
医生明显不信:“伤口那么深,不小心划的?”
麦蛰面不改色地继续接话:“就是不小心划的。”
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在一旁沉默的余今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了下去,但是憋了一口气,下手都不知重了些。
麦蛰没有出声,可是加重的力道实在是猝不及防,他的肩膀动了一动。
余今皱了皱眉:“医生您轻点儿。”
医生没见过余今,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身份,再说了,青颂里的有钱人家都会在家里备上一两个家庭医生,直接看眼前这两个人,身边也没有跟什么人,不像他以前看到的那个夸张的豪门作风,所以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来头。
“轻点就没用了,”医生斜了她一眼,“小年轻有矛盾怎么就不能好好解决呢?非要动手,以后都是要一起搭伙过日子的”
这厢余今还没说话,麦蛰已经开口反驳他了:“不是搭伙过日子。”
医生听了这句话,一噎,以为是自己误会他们的关系了,还说了那么多,想想都觉得尴尬。
他不算是什么呆板的人,所以在主观上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私自揣测他人关系并出言不逊之后,他很快就端正了态度:“对不”
“起”还没有说出口呢,一旁的麦蛰又接着说:“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搭伙’。”
余今笑了一笑,原本没有好好休息的脸色有些不好,现下这一笑却是欣慰满意的。
医生听了麦蛰的话,只是干干笑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多想些什么。
所以他看着那个手掌上新旧疤痕交叠时,还是选择了沉默。
后来的氛围变得有些怪异,但除了那位自我尴尬的医生,其余两个人倒觉得没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直接视尴尬为无物,于是尴尬“欺软怕硬”,压缩着全部的重量给了可怜的医生。
麦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余今已经又出去了,他打开手机,习惯性地看有没有她的消息。
什么都没有。
麦蛰有些失落,迈开步子去浴室洗澡。
按照余今的说法,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坐在餐桌前,他拿起手机拍了拍眼前食物,点击发送,然后按部就班地吃了早饭,他继续去画画。
麦蛰开始调色,昨天伤的是左手,不能怎么动,他挪动着画架,看见昨晚还没有收拾的房间。
地上是斑斑的血迹,还有一把断了尖头的刀,上面还有血迹沾着,他先是捡起来,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把它丢进了垃圾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