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蛰这才后知后觉余今为什么一直在喂他了,原来不是心血来潮,不是突发奇想,是观察细致入微。他自知没有占理,于是老实点头。
余今是生气的,气他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前是没有人给他条件爱自己,如今他有人爱了,那哪怕是为了她,那也要好好吃饭休息。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无疑,对麦蛰来说,这句话的杀伤力是非常大的,再加上余今严肃又生气的脸色,麦蛰反握住她的手,带到他的心脏处,让她感受。
“你听,是真的,这儿,有你。”
他语无伦次,可余今依旧冷漠,似乎一点都不信。
麦蛰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信他爱她,她不信他心里有他。
这个念头从他心脏最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几乎将他置于死地。他着急忙慌地叫她的名字:“小今小今……”
他的心脏跳动得愈发激烈,敲得很重。除去心脏,他急得身体发热,脸却白得可怕,要不是亲眼看见,亲手触碰,真的不敢相信人的生理还能这么矛盾。
余今想缩回她的手 ,却意外地被他抓得很紧。
再不说说不定他就承受不住了,余今咬咬牙,还是坚持:“你怎么证明有我?你都不能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
话还没说完,麦蛰忽然松开她的手,跑得很快,余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直觉地追上去。
“你干什么去?”
麦蛰回了他之前的房间里,在画架面前翻找着什么,余今叫他:“你找什么?”
麦蛰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嘴里喃喃自语:“证明……证明……”
余今不解,直到看到他手里出现一把断了尖头的美工刀。
“你干什么?!”
余今惊呼,想要掰开他握紧美工刀的手。
“我要证明……”
麦蛰眼睛泛着红,语气晦涩至极,眼睛跟着她的脸移动,执着非常,他的手扣美工刀扣得很紧,余今怎么掰也掰不开。
“……不用证明不用证明……麦子,我信……我信,好不好?”
麦蛰听不进去,他的眼睛紧盯着余今,可她说什么他都听不到,就像是无数的蜂在耳边叫,闹得他连她的脸都看不清,现实逐渐失去与幻想的界限,他几乎是要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直到她的手上染上了血渍,不知是谁的。
麦蛰还是松了力道,那把美工刀只离他的胸口大约五厘米远,他是尽了全力想要刺进去剖开给她看的。
美工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血也顺着伤口流出来。他顾不上自己,连忙去看余今的伤口。
他的手上流的血很红,他捧着余今的手,想要抹去她手上的鲜红,可他的血又淌到她的手上,怎么都擦不干净。
“我没有受伤……”
麦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温热的唇贴到余今的手上,他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
他温热的血还在流着,他的嘴唇发着白,却坚持吻她。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麦蛰顿了顿,随后说出心中所想。
“爱我好不好?”
余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麦蛰的心就像被处了死刑。
他成了板上钉钉的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