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还是疼，他把手里美工刀又握得紧了紧。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他一点都接受不了她讨厌他。
他呼吸得慢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说那个字了。
他为什么要发出那样令人作呕的声音，明明明明那么多人都和他说过不要用这个声音和别人说话，明明他们告诉过他，他的声音很恶心
为什么他要抱着这样浅薄的希望来冒险，换来她的厌倦
“小麦子，”余今听见那边压抑的呼吸，她急忙出声安慰，“小麦子，小麦子”
麦蛰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慢慢回过神来。
她还愿意叫他小麦子
那是不是，没那么糟糕。
麦蛰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听见他的呼吸逐渐趋向了正常，余今松了口气，这才把刚才要说的话说出来：“小麦子，如果你现在在我的身边，我会很想你亲吻我，然后和我说，你超级喜欢我。”
亲吻她，说爱她。
这是麦蛰听到的，这是她所希望的。
麦蛰心念微微一动，手松开了美工刀。
有些东西，不用说，余今就能轻易的知道。
麦蛰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他能鼓起这么大的勇气来打这个她留下的电话实在不易，她以前不劝他说话，是怕他有压力，现在他开口说话了，她要是不表态，恐怕他能这辈子都不会愿意说话了。
还有那时不时的滴水声，她也不能说破，就算是她再想让他停止他的自虐，她也不能说。因为她清楚，如果她戳破这层窗户纸，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怜悯。
她所说的，不是出自于怜悯，那也不能让他以为是怜悯。
哪怕麦蛰连余今的怜悯都甘之如饴，余今也不会让他错会她的感情。
喜欢就是喜欢，她不会逃避，也不想把喜欢定义为怜悯，这是在折损她，也是在折损麦蛰。
不公平，这对谁都不公平。
这是余御给她的血的教训。
“今今，妈妈要走了。”
“是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
“妈妈带不走你。”
余今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带不走她，但是她知道妈妈留在这里会很痛苦，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妈妈要走这个事实。
她知道不能怪梁婉女士，她只是忍不住想要去拥抱她。
好像她知道，兴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梁婉怔了怔，很温柔地拥抱了她，但没有抱很久。
“今今，这辈子都不要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你要正直要善良，爱一个人一定不要……不要伤害他，控制他，要尊重，要沟通……”
梁婉女士的声音很温柔，也似乎离她好遥远。
“今今，一定要快乐，一定要快乐……”
妈妈没有错，她从来不该被家庭束缚，而她，也不是妈妈留下的筹码。
余今放下手机，目光遥遥。
不一会儿，她把米娜叫了进来。
“mina，帮我倒杯可乐。”
“好的。”
“等等。”
“怎么了余总，是还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