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沈清音还没有重视起来,单手调节电台想听首舒缓些的音乐。
“他隐瞒、涂改、替换了一部分,你们的研究可能早就该有成果了。”
一声尖叫从电台里发出,沈清音一激动把旋钮旋到了尽头。
“你说什么?”
但凡稍稍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对这个一意孤行的研究项目有多重视,这时候葛钧的断言当然十分有冲击力。
但是一个高中生,处理实验数据已经是很优秀了,追根溯源的本事,他有吗?
葛钧默默捂着大腿,刚刚在房间里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他就差削肉下来了。虽然初来乍到告黑状很不合适,但他不能坐视不理。
“张东诚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他一定是故意的。”
“证据?”
“刚刚说了,如果不是这次的数据是新出的,我也发现不了。”
那新出的数据在图表上起起伏伏,逐渐产生某种科学的振动,从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些许曙光。但是旧的数据都没有这种规律,甚至彼此之间也没有相像之处。
沈清音轻松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和攥得发白的指节,前挡风玻璃上映出一个痛苦而无助的小女孩。
“我不能取信你的说法。”
“嗯。”
刚刚沈清音思考的时候,葛钧倒是非常放松,因为一方面他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另一方面沈清音刚刚一直盯着前方,是非常良好的驾驶状态,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二次重生了。
“如果以后能证明的话,我会记得你提醒过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能记功,但只能记一点点。
“那这个活以后还是交给我来,不然就没机会确认了。”
“好。”
沈清音头一次认真地和葛钧说话,以往的时候她只当这个高中生是个有些才干的小孩子,今天一事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
无论刚刚猜想的对错,葛钧的城府和计谋都如成年人一般。
本人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算上前世的话,葛钧也是老狗币了。
两人再无话,在车里默默看着马路后退了一会儿,沈清音才又慢慢念叨起来:“东诚是当初第一个支持我的,抛弃了当时所里给他的所有条件,就为了把新退下来的一批设备留给我们。”
她的声音沙沙的。
“确实不太好接受,”葛钧颔首,“没关系,我会平和地处理的。”
沈清音点点头,空出右手轻轻拍在葛钧腿上,“唉——”
不提防座位上的葛钧嗷的一声差点弹射跳车,反倒吓得她手一抖,和对车道的车灯险而又险地擦过。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
“有什么事、往后好好说,别乱拍。”
因为思维惯性,葛钧大部分时候使用大千录都是拿大腿开刀的,两条腿早都是能当喷壶的程度了。
“等等,你给我看看!”沈清音疑心,当即靠路边停车,此地离灯火通明的城市还有点距离,正好方便检查。
“别,我没事……”
“少废话,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