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家就没吃饱过，何曾吃过这么美味精细的饭食。
一顿哐哐哐，风卷残云般地给吃完了，吃完就跑出去撒欢了。
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下午是体能课。
授课的是从霍家军里抽调来的战士，就是教一些简单的列阵、跑步之类的。
伏申原本只是想留下来观摩观摩，见状顿时眯起眼。
这是把孩子们当什么在培养？
他就说公主殿下怎么会那么好心，原来是想培养私兵。
有霍家军不够，还要祸害这些无辜年幼的孩子！
就在这时，整个学堂安静了一瞬。
授课的霍家军人单膝跪地，朝着走进学堂的一位年轻女子行礼，“见过殿下。”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也跟着七手八脚的行礼，“见过殿下。”
女子似乎有些尴尬，摆摆手道：“都起来都起来，我就是随便来看看，你们练你们的。”
女子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温和。
步伐轻快地朝后堂走来。
伏申挺直了脊背，心想，来得正好。
眼见女子走近，他正要出言指责女子的“别有用心”，就见女子向他行了个拱手礼。
“这位便是伏先生吧，有劳伏先生了。”
“别有用心”的公主殿下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容貌出众，尤其是眼睛，格外清亮。
乍看之下，似乎与他记忆中的皇室贵女不同。
可她们这些人最擅伪装。
表面越是和善的，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狠毒心思。
伏申侧身，并不受她的礼，也不打算与她虚与委蛇，直接道：“殿下为这些孩子办学堂，所图为何？”
楚襄：“……”
还真是如霍浔所说，伏公不喜贵族，装都不装一下的。
楚襄想了想，笑道，“读书自然是为了明理、知礼、正心，我希望我治下的百姓人人奉公守法，安居乐业。所图不过如此。”
伏申冷哼一声，指向前院，“那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强身健体啊，当然一些体能训练也能培养孩子们的纪律性。”
“殿下说得极是，私兵不仅需要健壮的体魄，更要绝对地服从主上。”
楚襄：“……私什么兵？”
伏申只当她在装傻，冷笑道，“皇族之人，不论男女，都有一颗争权夺利的心。说什么善待百姓，不过是笼络人心，培养棋子罢了。老朽不才，恐难当讲学大任，殿下另请高明吧。”
天地良心！她根本没朝私兵上头想过。
伏公对皇家的偏见有够深的。
楚襄又不能直接挑明他的身份，只能道：“先生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难道我曾得罪过先生？”
伏申冷眼瞧过来：“殿下何必装傻，即便殿下一开始不知我是谁，难道殿下身边的霍浔霍将军也不知？”
“霍将军当年可差点拜我为师，疫病之时，想必霍将军就已知晓我是谁了。”
楚襄：“……”
果然是大儒，轻易糊弄不住的。
想假装不认识都不行。
楚襄再次拱手行了个礼，“晚辈与将军以为先生既然隐姓埋名，便是不想被认出来，故而才装聋作哑。还请先生恕晚辈无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