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吓坏媛媛了。”
陈媛媛心急如焚,坐到祖母老太太的床边上,头靠在祖母的肩上双手环住她,心里堵得慌,又哭不出来。
“小机灵鬼,你咋知道的?”祖母用手抚摸着陈媛媛的头安慰着。
“祖母,您下次能不能和媛媛通个气,媛媛好有心里准备,我……我……”陈媛媛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了,祖母万一真有点什么,她怕自己在古代的依靠也没了,如何撑得下去。
祖母老太太吃得也差不多了,就让严嬷嬷收了小桌板,她扶起陈媛媛,用手擦了擦媛媛眼边挂着的泪。
“哭啥,祖母不是好好的嘛。”
陈媛媛吸了吸鼻子,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破涕为笑。
“祖母,今日都在您预料之中吗?”
祖母见媛媛心情平复了,就拿了靠枕给自己靠上,两只手握着媛媛的手轻轻拍着,笑问道:
“那你先给祖母讲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起初媛媛并不知道,所以才会气得打了人,还把他们赶了出去。”陈媛媛低下头,又偷偷瞄了瞄祖母的脸色。
“我以为是自己吓坏了祖母,祖母才晕倒的,很是自责,祖母会怪我吗?”
陈媛媛见祖母老太太摇了摇头,祖母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祖母非但不会怪你,还要奖励你,你继续讲。”
陈媛媛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简单的说了一下,疑点大概有以下几点:
一、祖母晕了,为什么严嬷嬷和丫鬟们能及时接住,好像早有准备,当然也可能是反应快,所以一开始还没怀疑。
二、祖母晕了,姑姑哭得死去活来,而严嬷嬷作为祖母的贴心人,没道理这么冷静。
三、严嬷嬷好像深怕人看出来一样,一直让大家回去。
四、大夫今日来得特别的快
五、要真怒火攻心的话,祖母脸色却和平日里差不多,这实在说不过去。
六、祖母一向康健,乐观,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晕倒,以媛媛的了解,要是平日里,祖母该拍桌将人赶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祖母老太太笑了,她知道自家孙女聪慧,却没想到不仅聪慧,还如此遇事冷静,观察细致。
“看样子是奴婢和主君的演技没到家。”严嬷嬷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每年这一日就会来,可不就是想让咱们家破点财,祖母到也不是小气,但是二伯家实在太得寸进尺了。”
起初祖母计划的是自己跟二伯家大吵,然后被气得晕倒,结果让她惊喜的是自家孙女很有胆识扛下了一切。
“多亏了媛媛那一巴掌,才能演接下来的好戏。所以祖母不生气,反而要表扬你。”
“后面跟媛媛猜的差不多,都是准备好的,唯有那大夫提前过来主要是为了医脚的,给了点银子自然就改口了。”
陈媛媛看了一下祖母的脚问到是否还行,祖母说大夫看了说问题不大,吃几日药就行。
“祖母,有一件事,媛媛不知道当不当讲,关于姑姑姑父。”
“你心里想的,祖母知道。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出。”这魏国公府里哪有她不知道的事。
祖母老太太就是厉害,一石二鸟,不过祖母这心里肯定多少有些不好受。
“今年你大哥南下就是查私盐之事,就是当时你被雷劈的那一段时间,你大哥回来就跟祖母说了,你姑父在名单之列。”
“是你大哥找人提前给你姑父透了消息,你姑父本身也不是个愚笨之人,想了一些法便全身而退了。”
“姑父知道这事吗?”
祖母摇了摇头。
“救他就跟救舒晚是一样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为父母者为子女计深远,祖母做的够多的了。
接下来几日,陈舒晚因为心有愧疚对祖母很是照顾,祖母就在床上安心“养病”,看着人都养胖了些,而姑父每日只是沉着个脸也不多说什么。
听那长生来汇报,当日晌午回去两人就大吵了一架,陈舒晚给储景和放了狠话,如果再提要钱的事,就和离,要不就把自己命给他。
储景和一听就吓住了,毕竟夫妻那么多年,他是清楚妻子脾气的,现在一穷二白妻子还愿跟着自己已经是至情至义之人,到时候拿不到钱,又折了夫人,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何况他更清楚这魏国公上下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他二伯两口子一跪跪到了太阳落山,以为会有来往街访同情他两,结果满京都都知道这两携恩索惠还把老太太差点气死,本想死皮赖脸到最后,却听到来往中一老妪说:“这要让魏国公告到陛下跟前去,估计这一家得完了”,吓得两人拔腿就跑。
正月十二,姑姑见自家母亲“病”好了,便和姑父起程回南方,说是家里子女正等着,这一来回得两个月实在放心不下他们,陈媛媛舍不得这姑姑想让她多住几日,陈舒晚只是看了一眼自己丈夫,然后摇了摇头。
“舒晚,母亲让人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和九层糕,路上一定要记得吃。”
陈舒晚正想打开看看。
只见祖母提到:“上车再吃吧。”
“知道了,母亲。”
陈舒晚眼里含着泪,和母亲拥抱了一下,便一头扎进了马车,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当陈舒晚打开食盒看见放了几千两银票时,痛哭流涕,一边打着身边的储景和,一边叫着娘亲,那情景把储景和也心疼坏了,眼角不禁湿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