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快跟我走!”
贺诚气喘吁吁敲响了舒湘的门。
舒湘和丽娟一起插花谈笑,听见贺诚的话失手打碎了花瓶。
“怎么了?”
舒湘担忧起身和贺诚离开,丽娟连忙道:“没事,这里我来收拾。”
贺诚踩紧了油门,和舒湘说具体的过程。
原来是前些天贺丛楚刚把白景送上火车站,也给北京的舅舅致电说明了情况,要派人在火车站接白景,结果白景到了北京躲开了去接她的人,转手又买了票回来。
没接到人的姚远尊急得要死,就差没有让人把整个北京翻一遍了。他膝下一子一女,儿子随他姓在外留学,女儿随他夫人姓白,一直陪在身边宠着爱着。一下子这么大个活人不见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贺丛楚刚得到消息,也是一脸愁相。白景是他安排人护送到北京的,结果人不见了,立马也是派人在这条线路上打听情况。
就在两边都发疯似的找人时,白景自己出现了,谁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奔着宋峻安去了。
贺丛楚的探子一回报,贺丛楚就像是过年的炮竹,一点就炸。带着人就闯到了宋家去逮人。
今天正好是宋家两兄弟休息的日子,现在的宋家是一团乱麻,用贺诚的话来说,贺丛楚现在就是一头发狂的狮子,逮谁骂谁。
贺丛楚是独生子,他知道姚梦莹远嫁心里最是挂念北平的哥哥一家,他自己也去过北京,白景也来过上海,兄妹俩比白景和她亲哥哥的关系都要好。
看到白景为了男人做到这个程度怎么能不生气,他和舅舅舅妈的担心,食不下咽都比不上认识不到一年的宋峻安。这叫贺丛楚怎么心平气和的与白景沟通,吼了两声白景吓得眼泪直掉。
舒湘揪紧了手,摸着手腕上的美人镯。
到了宋家门口已经是被贺丛楚带来的人围起来了,正与宋峻安的人对峙着。
舒湘下了车,连忙走进去。
客厅里白景站在楼梯上拉着宋峻安的肩膀,躲在他身后,宋峻宁坐一旁嗑瓜子,看戏的表情。
贺丛楚在白景对面叉着腰,西装外套被他敞开,领口也松了扣子,连用发蜡抹了的头发都垂下几根在前额。
“白景,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给我回北京,别逼我亲自动手,下来!”
白景梗着脖子喊道:“我不,我说过了,我想清楚了,我要留在上海,我不回北京!”
贺丛楚挽起袖子就要去抓人:“宋峻安你让开!”
“阿楚。”舒湘小跑两步站在他面前。
贺丛楚皱着眉看向舒湘:“你怎么来了,谁把你带来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已经确认了是贺诚,贺诚盯着地板,假装没注意到贺丛楚。
白景一见救星来了,扯着嗓子喊:“嫂子救我,我哥要把我抓起来。”
舒湘握着贺丛楚的手,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让处在暴怒之中的贺丛楚稳定下来:“阿楚你别生气。”
贺丛楚把她揽在身后,盯着白景,一副要把白景暴揍一顿的表情:“你先别管,等我把她抓回去再说。”
舒湘再一次拦在他面前:“阿楚,你这样子白小姐不会和你走的,你听我说。”
贺丛楚的火气降了下来,他怕舒湘因为自己才好没多久的身体又气出病来,他拉着舒湘在沙发上坐着。
舒湘给白景眼神示意,让她也坐过来。
白景瘪着嘴,离贺丛楚老远。
宋峻安沉默着也坐在一旁。
舒湘看着贺丛楚和宋峻安叹了口气:“明明你们俩是最稳重的,结果在这事情上也转不回脑筋。”
“宋先生,我想问你对白小姐到底是什么感情?”舒湘问道。
宋峻安的唇张了张,白景就替他回答了:“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跟定他了,你们不要妄想改变我。”
提起这个贺丛楚就更来气,送白景那天他还特意提点了宋峻安,结果宋峻安还没什么动作,白景就自己屁颠屁颠跑回来了。
舒湘对贺诚说道:“你把白小姐和小宋先生请到院里喝茶吧。”
白景一脸疑问。
宋峻宁:“我什么也没说干嘛也要我走。”
贺诚做了个“请”的手势,贺丛楚和宋峻安分别给二人递了眼神,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到院里坐着。
舒湘再一次问:“宋先生,你对白小姐到底是何种情感?”
宋峻安沉默了半晌:“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但不该和我在一起。”
“那就是喜欢了。”舒湘说道,“阿楚并不是不愿意白小姐和你在一起,也不是非要白小姐回北京,而是你的态度。来的路上我也听到说了,白小姐是孤注一掷,反抗了父亲和哥哥的意愿,那么宋先生呢?愿意为了白小姐抗下这一切吗?”
宋峻安想要点烟被贺丛楚制止了:“她才好没多久,别在她面前抽。”
宋峻安收起烟,顿了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我不能给她幸福。”
“你以为的幸福是什么呢?你有问过白景的幸福是什么吗?你身上有很多事,可有没有问过白景愿不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贺丛楚声音平稳,他看着宋峻安,“我和你说过的,我妹妹白景配幸福一生,如果你给不了,要么就一刀断了她的念头。”
听到话头不对,舒湘连忙补充道:“阿楚的意思是他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也愿意帮你们和白小姐父亲说情。毕竟白小姐私自跑回来让父亲母亲很着急很担心。”
贺丛楚很满意舒湘越说越顺口的“阿楚”两字,唇角扬了扬。
见宋峻安在自我拉扯中犹豫,舒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和阿楚在一起,也有很多顾虑,我怕他的身份,我怕流言蜚语,我怕别人猜忌的目光。但是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让我有了对抗这些的勇气。因为我知道,有危险他会挡在我身前,会在我背后让我可以依靠。
宋先生,白小姐一定是在火车上想了很久很久才做出了一个这样冒险的决定,就相当于是从高空坠落,就看你是否要接住她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舒湘朝贺丛楚浅浅一笑:“我在家里炖了汤,我们回家吧?”
贺丛楚还没有从那番话里回过神来,下意识握住了舒湘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