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餐厅狼藉的时候萍儿还在碎碎念,丽娟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舒湘按住了。
“再闹可能一天就没饭吃还要被赶出去了。”
丽娟很喜欢这份工作,也不想因为萍儿而丢失,撇撇嘴,安静下来。
收拾完后她们又各自去忙,中午的时候常伯也没让小荷他们准备三人的午饭。
舒湘怕常伯生气,又怕丽娟饿肚子,借着出去买肥料自掏腰包给丽娟买了些小糕点。两人偷偷摸摸在花圃里吃了些垫肚子,舒湘想了想,还是用油纸包着,把剩下的几块悄悄塞在了萍儿的口袋里。
萍儿感觉到了,没说话,但是也没拒绝。
舒湘和丽娟两人坐在花圃边上,丽娟拔着杂草气呼呼的说:“萍儿太过分了,原本以为可以做好朋友,结果她竟然那样说话。”
舒湘很少被人维护,第一个是贺先生,第二个为她出头的就是丽娟,她笑着摸了摸丽娟的头,像是在和妹妹互动:“小傻子,她左右不过说几句而已,就让她说吧。”
丽娟正色道:“可她说的不是理,她污蔑你。”
“不碍事的,我能承受的。”舒湘说的是实话,多少的打都挨过来了,一些带刺的话扎的虽然疼,但是已经麻木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出头。”舒湘真心感谢,“为了弥补今天让你饿肚子了,下次休息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
丽娟站起来举着手说:“好,我一定要多吃一点。”
舒湘见她的样子想笑,又想起妹妹,神色落寞了一秒,但在丽娟回头看她时又恢复正常。
今天是华鹰商会开股东大会的日子,会议开了一下午,其中有指责贺丛楚冒险激进开设分厂的,也有说贺丛楚所掌控码头进账亏损的。
贺东阳全程皱着眉听完了发言,最后问贺丛楚:“我想你是要和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还要开设棉花厂分厂和黄埔七号码头的亏损情况。”
贺丛楚手中转着钢笔,淡淡的说:“上海棉纺产业一直是全国前列,现在又开辟了海外市场,不少外国公司都争着要我们生产的棉花。所以我认为扩大生产没有什么不好的,上个季度的报表也显示我手里的这两个棉纱厂的利润是可观的。关于码头——现在码头的竞争有多大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
贺东阳翻阅着材料,一个股东咳了一声说:“丛楚啊,你是有天赋的,但是这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就算是有很多外商,但是僧多粥少,没必要再开棉花厂了。”
“依徐伯伯说,那应该开什么厂?”贺丛楚反问。
徐立生神色颇为不自在的舔了几次嘴唇,然后试探性的说:“要我说啊,这现在是民国政府,外面又会打战,不如我们做点军火生意?万一上海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自保……”
“是啊。”有人附和,“东阳,你早年不就是干这个的,也算是回归老本行了,也带着兄弟们再多赚几笔。”
贺东阳啪的一声合上资料,整理起桌面上的材料,头也没抬:“你们想弄军火生意?是谁吹的风,是谁牵的头啊?”
徐立生笑道:“东阳你看你这话说的,兄弟们只不过想多赚点而已。”
贺东阳双手交叠放在翘着二郎腿的膝上:“是吗?现在的华鹰商会已经不够各位吃了是吗?”
场面上像是冰冻结了一般。
贺东阳依次扫过在场的股东,最后说:“若是有人觉得我华鹰商会不赚钱了,大可以去证券公司把手里股票卖掉。我贺东阳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军火,我是不会再碰的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贺东阳就继续会议内容:“丛楚,继续说华英百货的情况。”
散会后贺东阳把贺丛楚叫到了办公室,贺东阳吹了吹茶面说·:“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贺丛楚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少与贺东阳接触,换句话来说是抗拒和贺东阳交流。
“没有。”
贺东阳手指轻点桌面:“不要碰军火,里面的水很深,你现在有点本事,但还没到可以涉及这块的火候。”
贺丛楚并不在乎:“无所谓,我只赚我能赚到的钱。你说的可能会要命,我不会做的。”
贺东阳让人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你年纪也差不多了,可以考虑结婚的事宜了。这里是我挑了几家公司的千金照片,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