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昙穗知道若梨是在安慰自己,且看她方才面对赵衍时害怕的样子,就能知道,赵衍对她做了何等的恶行。
“是我连累了你。”
一行清泪从李昙穗的脸颊上滑落,稳稳落在若梨的手指上。
若梨见状,连忙摆摆手,替她抚去眼角的泪水,安慰地拍了拍李昙穗的手背。
“我明明有法子全身而退的,你又何必真的对赵衍隐瞒?他是这个皇宫的主人,这宫里的事,哪能瞒得住他。”
李昙穗紧紧搂住若梨的身体,无力的双手搭在她的背上,感受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子,心里一阵阵抽痛。
半晌,若梨推开李昙穗,转身到桌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墨迹未干的纸张呈现在李昙穗眼前,她抬眼看去,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
贵妃遇险,宋柳入冷宫。
寥寥几个字,让李昙穗浑身发冷:“寒酥……寒酥怎么了?是宋贵人和柳婕妤陷害她了吗?”
若梨从李昙穗手中拿过纸张,提笔继续写着。
“赴怀山不久,贵妃与陛下游园时晕厥,血流不止。太医查验后,在贵妃当日服食的粥里发现红花。红花量重,贵妃彻底伤了身子,气血双虚,难以有孕。”
看着若梨写下的话,李昙穗再也无法冷静,不敢相信短短几日,白新容竟然遭受了这样的事。
她歪着身子就要站起来。谁料这时,一抹青衣身影从殿外走进来,站定后对着李昙穗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奴婢会向您禀明前因后果。”
李昙穗瞧着她面生得很,警惕道:“你是谁?”
“奴婢蝉衣,是陛下指派来伺候娘娘的。”
蝉衣身量中等,四肢修长,脚步稳重却又轻盈,看着像是习武之人。
李昙穗明白,这是赵衍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不过如今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李昙穗听她提起白新容之事,忙问道:“贵妃到底怎么了?”
“贵妃出事后,御膳房的宫人招认,是宋贵人嫉妒贵妃娘娘得宠,遂在贵妃娘娘喝的粥中放了红花。令贵妃娘娘伤身失血,再难有孕。陛下震怒,命人以红花煮汤逼宋贵人喝下,随即又将失血过多的宋贵人废为庶人,贬入冷宫。”
李昙穗听后却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蝉衣眸中一亮,奉承道:“娘娘果然聪慧,宋贵人并非存心作恶之人。陛下后来查出,是柳婕妤从中作梗,给了宋贵人一包药,只说能让贵妃病上几日,如此便能让宋贵人有机会重获恩宠。而宋贵人信了这番话,这才致使贵妃伤了身子。”
蝉衣停顿片刻,看着李昙穗越来越沉重的神情,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后来,陛下就将她们二人都废去位分,打入冷宫。”
李昙穗知道柳婕妤与宋贵人一向不和,却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阴毒的手段借刀杀人。
在害苦了白新容的同时,又将罪名安在了宋贵人的头上。
而无辜受害的白新容,却只能缠绵病榻。
想到这里,李昙穗满目担忧,急切问道:“贵妃如今怎么样了?”
蝉衣不急不慢地行了一礼,莞尔笑道:“回娘娘,永恩殿方才已经差人来通报了,说是贵妃娘娘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