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找了一只兔子,这次是只公兔子。用草绑上,放在背篓最下面,上面放了猪草,回去找到打完猪草的两人。
在下山的路上,梁玉桃突然说:“大哥,讲讲公社是啥样的呗?”
今年过年时,梁玉洋跟着张秀琴去公社办年货,回到家后,大讲特讲,他在公社的所见所闻。
其实梁玉桃已经听过了无数遍,甚至能倒背流,可她还是想听。
她时常幻想,自己在公社出生、长大,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穿梭在公社的道路上,阳光洒在她整洁的衣服上,自己的脸上带着灿烂耀眼的笑,同朋友们说说笑笑。
“我啥时候能去一趟公社啊?”听完梁玉洋再一次描述公社得种种,梁玉桃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38。”梁玉洋吐出一个数字。
梁玉桃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啥三十八?”
“你唠叨过三十八遍了,跟个老太婆一样,没完没了的问:"我啥时候能去一趟公社啊?"”梁玉洋捏着嗓子学梁玉桃说话,把梁玉桃气得火冒三丈。
竖起眉毛数落他,“你倒是去过公社,当然不明白我想去却去不了的人,是啥样的心情。”
“想去就去呗,”梁玉洋觉得她莫名其妙,“谁不让你去了?”
“谁不让我去了?你说谁不让我去?我又为啥不能去?”过年时,她求了娘好长时间,想要跟着去公社,娘死活不答应。
本来也没什么,偏偏带着梁玉洋去了,她找到娘,问能不能带她一起,娘还是不答应。
“唉,你别哭啊?”梁玉洋慌张的摆手,“你咋哭了,梅子,你看见了,这跟我可没关系啊,是她自己哭的。”
梁玉桃狠狠擦去脸上的泪,嘴硬的反驳:“谁哭了?我才没哭。”
梁玉洋不敢说话,疯狂对着梁玉梅使眼色,让她想办法劝劝梁玉桃。
梁玉梅静静走在梁玉桃身边,一路无言陪着她。到了山脚,梁玉梅突然指着,往村外去的小路:“走,去公社。”
梁玉桃被吓得打了一个嗝,顿时不哭了,哑着嗓音问:“啥?你说啥?”
“走,去公社。”梁玉梅很认真的与她对视,一字一顿重复。
“不,不行,该回家了,回家晚了爹娘该骂了。”梁玉桃刚开始还连连摇头,说着说着语速慢下来,不确定的问:“行吗?”
“行!”梁玉梅坚定的点头,“走。”
“哎——哎——等等,先别走,不怕爹娘削你俩啊?”
梁玉桃声音坚定:“不怕。”
“呃?”梁玉洋急的满脑袋冒汗,磕磕巴巴劝她们,“你们冷静点,这都下午了,去公社要走将近两个小时,来回差不多要五个小时,到家天都黑了,不如……不如明天再去。”
梁玉桃脚步慢下来,最后站住,固执的盯着梁玉洋:“明天我请假去。”
“行行行,姑奶奶,你咋做都行,现在先回家吧,明天请假去,我陪你去,肯定去,绝不骗人。”
“梅子,你也陪我去。”梁玉桃得到梁玉洋的保证,又看向梁玉梅。
梁玉梅见到她希翼的模样,也对公社产生了兴趣。
上辈子她身处末世,许多城市因为没有人维护,早已经荒凉,虽然有新建的城池,人们本身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根本没心思花精力去装饰。
而且那时城池的主要功能,是防御外面丧尸、变异动物、变异植物的袭击,建筑和风格偏冷硬。
到了这里,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眼中所看,清一色的泥草房子,初看觉得充满了田园气息,看久了令人乏味。
她也想出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是啥样的。于是点头同意。
梁玉桃兴奋地蹦跶两下,“太好了,我也能去公社了,我明天一定要去。”脸上一直挂着笑,哪怕因为三人又把抓来的野兔炖了,被爹娘骂了半宿,依旧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第二天早上,喝着稀溜溜的粥,梁玉桃对着梁玉梅挤眼睛,示意对方别忘了去公社的事。
两人在外屋洗碗,她悄悄对梁玉梅低语:“我和大哥到路口等你,你快点。”
对梁玉桃来说,去公社是她的梦想,如今梦想即将成真,她的眼角眉梢压制不住飞扬。
梁玉桃在路口不停的走来走去,嘴里一遍一遍问:“咋还不来?哎呀,几点了,梅子咋还没来?”
梁玉洋被她吵得头痛,“你能不能消停点?太吵了。”
梁玉桃没心情跟他吵,眺望远方,在她把地面磨掉一层皮后,终于见到梁玉梅迎着阳光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