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去,骸骨竟站起身,凌空一指居然生生接下她这一剑,溶血细长的剑身都看得到弯曲。
别打了,这下可糟了。江曰午躲在墓室外偷偷看,无论雨笙怎样劈砍,尸骨总是轻飘飘接住,然后等她下一个招式。
他只能苦闷地靠着墙,听剑碰撞在尸骨上,似乎撞到了极为坚硬的东西,溶血剑身不住发颤,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他的目光落在长明灯上,不知这尸骨上的黑毛是何种材料所构成的,既然幻世是以人间为模板,那两世的元素同样互通。只见长剑在黑毛之间划出火花,他紧紧盯着化为黑甲的液体,只觉得它开始通红,甚至隐隐有了火苗在上面闪动,只是剑气一过,瞬间又扑灭了之。
“可能是碳化物,碳化物也有不少硬度高的”他心中喜悦,端下神兽高举的长明灯,朝那边大声喊道:“雨笙,躲一下!”
尸骨看着被洒过来的灯油,毫不躲避,散下的灯油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抛物线,淋在尸骨身上。后至的火花随灯油而去,瞬间点燃了它的全身,只眨眼间就看它身上有浓郁的黑色烟雾腾起,
雨笙愣得停在原地,被江曰午拉走后亦是不解,尸骨居然被火焰点燃了,这可是魔玄体大成啊!
见尸骨失去了意识,墓室中留下薄薄一层黑灰,她走上前将溶血探入火焰里,顿时剑柄烫得她丢在地上。果然是火的不凡,尸骨最终在惨叫中化为灰烬。
江曰午倒是骄傲地说:“果然,这东西是碳化物,这些考验也不过如此”
说罢才看到雨笙瞪着他,连忙收回刚才的话,又开始为接下来的考验而担忧。
雨笙看向地上的剑,捡起时却没有温度,取而代之的是原有的冰凉,便缓缓把它收回去,
这时地面开始挪动,直到墓室中央出现一个小孔,面前的石壁上出现一道光门。
江曰午做了个请的动作,她高兴地先进去了。
一进入光门,只觉如登仙般飞入云霄,尘世一直远去,直至被云浪隔绝。
面前云烟退散,留出两丈宽的长道,一直通往远处的两层阁楼,阁楼外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笑容可掬,引二人进入屋内。
他在炉前煮上茶,坐在木椅上的二人显得十分拘谨,老人却唱着歌:“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江曰午猜测这位老者便是枯骨老人,他定能救下雨笙,站起身拱手道:“前辈,想必您就是创世者,在下有幸来此地,也是得多感谢您”
说罢他指向一旁的雨笙说:“可我的娘子她生下来便是杀戮之身,听说这是天所审判,天毕竟受您操控,您神通广大,我们又是这样的缘分,何不救下这样一位无辜的姑娘,晚辈定不忘前辈的大恩大德,愿背负前辈的使命奋斗终身”
说完他俯身一拜,不愿抬起头颅,生怕这一抬正好让他看不见,一直默默垂着。
雨笙见状也走过去一拜,两人安安静静等他唱完,可这长歌似乎没有尽头。
茶水都煮的沸腾得涌出来,然后快烤干后老人不慌不忙续上些水,继续卖弄那铁锈般沙哑的嗓音:“妖夫曳炫,何号于市…兄有噬犬,弟何欲…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听到这里雨笙脸色都变了,腾一下站起来走过去,看壶里的茶叶都被烤糊,抱胸道:“你这老头坏的很,一路上不少坑害我们,你设下灵体差点把我们灭掉,你又在这里拐弯抹角骂人,姑奶奶我可是博通古今的,你也”
江曰午把她拉回来堵住嘴,赔笑着道:“老先生,您不救便是不救,我们二人路途疲惫,能喝您的茶水就很好了”
一直把她拉到木椅上,雨笙看起来还是气鼓鼓的,直到肚子里咕噜噜才想起来饥饿,她才看向那边,发现老人居然端着茶壶走过来。
白发苍苍的他躬身为二人倒上茶,坐下后笑道:“寒舍仅有茶水,倒是怠慢了远行的二位了,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江曰午激动看着面前的老人,很平凡,与人群中的清洁工爷爷,门卫大爷都有些相近,可他的白须如时间长河,一直拖到地上。他总喜欢笑着抚须,眼中可洞穿人身上所有的伪装,也可包容这世间所有的纷扰。
他甚至带些颤音,笑了笑揉着鼻子说:“前辈,能见到您,我真觉得有很多话想要说啊!”
老人将茶杯捧在手中,饮尽后拿茶杯摆出个正三角形,看着江曰午说:“这次你通过了考验,老夫给你三个选择”江曰午一听便端正站好,他高中军训时也未有这样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