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流中,怎样找到血水洞的位置呢?雨笙便想了个好办法,既然溶血取出后血泥变黑,自然把水染成黑色,朝黑水的源头溯流而上,自然能寻到溶血洞之中。
这一路上总是阴冷无趣,仅存的食物也不够二人饱餐一顿,雨笙便为他找个解乏的好办法:选择平日里他喜欢的食物,另一人说一件让他能放弃这美食的事,就能把他的食物吃掉。
江曰午听她随口一说便是自己相当不愿意看到的事,保持着笑容等她一个个吃完。到他时却真的说不出来,与她无关的江曰午漠不关心,与她有关的他只希望所有人安好,于是面饼被推到雨笙那边。
“你吃吧,我吃饱了”两人都说出这句话,雨笙先笑出来:“不是,你的电视剧看多了?这腻歪的台词张嘴胡来,赶紧吃吧,这里没有偶像剧”她把面饼推回来。
江曰午也憋不住笑,还是推回去:“你吃吧,你低血糖,我这么强壮,能撑住的”
“以后还要你很劳累呢,你吃一些吧”见他似乎曲解了自己的话,雨笙连忙打断:“真的,一会儿可能遇到那该死的灵体,你到时就撒开脚丫子跑,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你这些话,我很感动啊”江曰午仰着头,努力克制着泪水,庆幸的是让她在人间生活过一段时间,她的话远比这幻世所有冰冷陌生的语言感染自己。
江曰午抽了一声鼻子说:“行,我吃一半,另一半你吃”
她大大方方捧过来,两人轻轻撕开这张饼,光球在平稳前进,水已经完全变黑了,灵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我无能,不然也不至于你我处于这样的困境”江曰午紧抓着面饼小嚼了一口,那点残渣落入胃里与饥饿斗争,烟消云散毫无作用。
他愤恨地落下眼泪:“可我能怎样,我自以为是个幻术天才,可事实上,若不是宋师父他带我去的地方有大量的幻力,我不过在幻术师徘徊”
雨笙真心不想见他这样,拉着他的衣角说:“别这样,夫君,你做的已经很棒了”
“不不,你听我说”江曰午又吃了一口,才说出话,不过这次没了底气,更多的是哭诉:“灵体告诉我,我根本就不够格,你父亲选择我来救你,可我实力太差,救你不成反是害你,我真该死!”
“你别说了!”雨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看江曰午镇静些才安慰他:“我们走吧,我说过,所谓的救我,如果对你来说很痛苦,那我们就别管它,你让我余生幸福,那你做的就完美了”
雨笙抚摸着肚子说:“你未来如果要当爸爸了,不如多想想这个小生命,不要总那么自私,你自暴自弃,我和孩子一点都不愿意看到”
江曰午这才轻声一喊,扑在她腹部,他心里盘算着时间,大致是一周。自来了幻世以后,当初为这个小生命所创建的养育计划被抛之脑后,人都变得有了戾气。
脱离了人世的道德束缚果然可怕,他告诫自己要时刻约束,亲吻几下她的肚子后说:“那好,既然到这里了,我们便速去速归,血水洞外便是回路”
唧唧唧,蝙蝠声从一处缝隙传出来。他们循声望去,这才发现面前已经到达那巨大墓墙的边缘,不过这墙上有庞大到惊人的裂纹,像是黄土巨人张开的大口。
光球弹进去,消散后雨笙凝结数道屏障围在二人身边,待一切措施准备好,她才示意江曰午前行。
本已经熄灭的长明灯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一旦接近便复燃,一瞬间,石道中敞亮起来。
“天知道这陵墓有多大,你看我们进来的地方”江曰午听她这么说便回头看,当时百丈之长的裂口成了一个小点,可路还是看不到尽头。
终于,他们来到了通往下一层的入口,江曰午想到那具诡异的尸骨,停下脚步,他叹口气问:“我听你说,那骷髅修炼不死魔体,是我们无法抗衡的,可你为何还敢带我来这边?”
雨笙还以为他又一时性情大发,为他打气的话刚到嗓子眼,听到此话咽下去笑着说:“骗你的,区区一副骸骨,谅他生前如何风光,死后都不过是黄土一捧,即使魔王体也伤害不了我”
“我那么说,是为了看看灵体能不能看到我的存在,果然,一旦天印在场,他便只在意你”
她走过来脸色凝重地说:“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也许它并不简单”
到了墓室外,望着仍盘坐在地上的尸骨,她心里有些懊悔,让夫君这样毫无幻力的人陪在身边,只会带给他更大的危险。
溶血剑身散发着黯淡的红光,江曰午想起那日在炎魔门的火焰山之中,凝固的岩浆也是这样的颜色。
她在视线中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尸骨被百道红芒划过,散落在地上,却有黑水把它重新黏连在一起,最后恢复原样,看来这天剑亦是对它造不成伤害。
未等她发起第二次攻势,骸骨身上的黑色长毛似是融化黏合在一起,如沥青一般在身上流动,至于蒸腾的热气更像是极为腐臭的死物所散发的,呛得江曰午不得不逃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