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觉睡到天亮,他早早起床,穿上父亲的保暖衬衫,套上皮夹克,带上墨镜,照着镜子他打量着自己。最后勒紧裤腰带,皮鞋在地板上踏两下,把钥匙链挂在腰间。
他把头发梳的直挺起来,又把衬衫领子摆正,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江曰午打开房间门,母亲正把桌子搬到院里,转过身看到他这副模样扑哧笑出声来:“打扮成这样,村里那些妇女们高低也得看你两眼”
她想了想,从厨房拿出一只茶缸,里面泡着菊花和枸杞,送到江曰午手中,他接过去一看笑着说:“妈,这就太正宗了,我也就没来得及买厚衣服才这么穿”
“出去走走吧,我一会儿出门叫你回来吃饭”刘丽把他推出家门,自己跑去欣赏还在睡梦中的雨笙。
江曰午听到母亲居然拴上了门,就沿着老路线走:正好能把申婉楠、于孝余和师父的家看一遍。
路上有几个老人看到他大为失色,口中振振有词地说:“你可是江涛,如今回村意欲何为,不应该是潜逃在外?”
“我是他娃娃江曰午”他摘下墨镜,老人们叹口气说村里几个后生贩毒判的都是死刑,说他这娃娃命苦,父亲不可能再回来了。
有一位老人说:“不过那吴大广倒是回来了,今年夏天时回来的,走了有小十年了突然回来了”
江曰午向他确认了一遍,匆匆告别他们。他的步伐开始凌乱,钥匙链哗哗作响,皮鞋踏在石头上哒哒声在巷子里回荡。
这两家根本没开门,于孝余家还显得有人气,毕竟两个月前还住人。
申婉楠家一片衰败之景,房檐的一角脱落,门上的对联残破到只有几片褪色的红纸片,显然是好些年没回来了。很多人家门前长着枯草,他走过家乡的这些角落,只觉得有种淡淡的哀伤在心中酝酿。
“师父?”他拍着那扇门,门锁是新换的,他敲了几下不见人应,就想让他看看自己如今的本领,直接幻运到师父的房间里。
早晨的天蒙蒙亮,屋子里拉着窗帘,江曰午一手拉开大喊一声:“师父!”
正在温暖被窝里的吴大广被惊醒,一看到这陌生人在面前,而身旁的女人也醒了看着也要爬起来,连忙把她摁下去。
“死鬼,你发什么疯!”江曰午看那在被窝中拍打他的女人问:“这是师娘?”
吴大广细细看着他,仿佛经历了半炷香的时间,那女人都露着头睡着了,他才问:“你哪位?”
江曰午两手一拍,将当年的四人的情景幻造出来,吴大广眯着眼看了会儿才笑道:“哦,是曰午啊,有些年没见了吧!”
江曰午伸出手掌说:“足足八年,看来师父这些年只顾潇洒快活,早已不记得他的弟子们了!”
吴大广窘红着脸说这是什么话,这时女人叫起来:“死鬼,烦死了,拿着衣服滚出去!”
江曰午走出去,看到不久后被赶出来的师父,他抓着一团衣服,下面穿条花裤衩瑟瑟发抖。江曰午帮他拿几件衣服说:“师父,快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吴大广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说:“你小子怎么打扮成这样,你应该也就不到二十,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他说着便将裤子提上,看着院门紧闭,笑道:“你小子这些年长进了不少,不如和为师谈谈吧!”
江曰午讲完自己的经历,师父也没多吃惊,拍拍墙说:“这些年我云游四方,用自己的魅力赢得了娜娜的欢心,也就是你的师娘,她哪见过咱们青竹村这里的风景,跟我搬回来了,家没了,我就只好在这里重建一个,还好我那原址不过是绿化带里的”
师父腿脚利索了,身上衬衫西服一穿,似乎年轻了很多岁。
他拍了拍江曰午的肩膀说:“没想到你也能去幻世,还能寻个女朋友,可惜了,这杀戮体质我记得书籍中记载的除她以外只有一位,是魔皇拘魄之子,但无论他们身世多么显赫,都是二十岁前必死”
“难道真就没有任何办法?”江曰午如今能看出些师父的实力,他似乎与坎派掌门不相上下,能拜他为师这是多大的幸运。
吴大广果断否认:“不可能,幻世的一切,也唯有从创世者说起,天地审判或多或少是他们在作祟,若想救她,不如找一找这些创世者留下的东西”
他呵呵一笑:“不过,有记载的历史有八百年,连区区天阶幻器都没能出现,所谓创世者你一个凡人怎么遇得到呢?”
听师父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了思路,笑着说:“我倒是想试一试”
吴大广听屋内叫骂起来,好言哄着柳娜,把徒儿拉到院里说:“魔教主族精通魂魄之术,以神术轮回往生大箓威震天下,但此术显然不能轮回往生,所以,其子仍是死去”
他摇头晃脑地说:“所以魔教诸多魂魄之术是无用的,你可以避开这颗雷,改造灵魂的奇术,这天下或许会有,但它们如何厉害也不能改变天意”
见徒儿被这番话打击很深,吴大广连忙改口:“他们说神术是天所赐,这八百年间,自玉清真人获得神术,前后共有五大神术的出现,不如你一边寻找改魂奇术,一边去打听这些神术的线索,也好寻找一些契机,毕竟只有不到三年的光阴了”
“谢师父”江曰午跪下磕了三个头,头发上带了泥土,师父笑着把他扶起来说:“这些年不见,不如施展一下你的幻技?”
师徒俩笑着走向村东,练功之地,也只有那边了。
刚走出村子,母亲喊他:“曰午,找你半天了,快回去吃饭!”她一路小跑着到他们面前,雨笙跟在身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吴大广。
看他被自己迷住了,雨笙笑着走到夫君身边,刘丽看他竟是这样的原因忘了吃饭,脸顿时阴沉下来,他只好告别说:“那大伯,我回去了,之后给你介绍一下雨笙”
吴大广看他们走远了,那个叫雨笙女孩黏在江曰午身边,这老头还不忘走近些再看几眼,看不见了才把眼睛移开,叹气着走回去,他将领带扯下来喊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