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大变,十指上的尖爪朝空中划了几下泄愤,那强悍的幻力更是将鎏云裳压制得弯下了腰,她倒退着靠在墙上。
“在那之前,我已经认魔教上皇大人为师父,我才能等来了淑杞,所以之后你也清楚她为我做了什么”
鎏云裳想起八卦城中心那八山之中,就有一处山峰满是无名坟头,此山无名,便称为无名山。
甚至她想到谁将那位师叔正法,也只有同门最亲的人了。
魉尊将绣花锦囊捧在手心说:“锦囊是她留给我的牵挂,你师父不会懂的,我喜欢把姑娘的门牙寄给她,特别是你们坎派的,她可喜欢宗门了”
“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再无要求”
鎏云裳转身想离开,却被他闪过来锁住后颈,魉尊看着她那惊恐的眼神说:“还想走吗?那女人夺了我最爱的人,你今天送过来,我便杀了她最爱的人”
他那皲裂的手指扒开鎏云裳的嘴唇,睁大了眼睛说:“我拔过很多门牙,你这门牙倒是最漂亮的,淑杞肯定会喜欢”
鎏云裳身体早已在长时间的幻力压制中虚脱起来,她的双手拔不出冰魄,只能无力地扳着魉尊的胳膊。
“当年胡璇子,好一个天杀的婆娘,本尊恨她至深,自然稍加一些手段,这上清境的强者便被我手刃”
鎏云裳听后更是骇然,越是挣扎越是无力,怨恨的眼神也开始消散,只得瘫软在他手掌下。
一条鱼线直飞来将魉尊缠绕住,他甩开了鎏云裳,用幻力挣脱了鱼线,化为黑雾四散出去。
他幻化出的层层幻境根本看不出虚实,这鱼线却紧随其后,静坐在一户人家房檐上的老人轻声笑道:“着了”
鱼竿一收魉尊的身形出现在老人身后,他的头撞穿了瓦片,惊醒了睡梦中的夫妻。
魉尊看到他们缩在被子里满脸恐惧,朝他们问声好,又被鱼线带出去摔在院子里的碾子上。
咳咳,他咳嗽几声看着碾架都被自己撞折,心疼得破口大骂:“你这老渔翁玩得不尽兴是吧,丢开鱼竿跟老子打一架,你看我怕你吗?”
渔翁收回来鱼线,摘下斗笠,他苍白的头发在月光下辉映下有了几分仙气,道:“哦,后生晚辈如此骄横,老翁我必须指点你一二,让你知道什么是为人之道,什么是敬老恤贫!”
鎏云裳倒在地上,看见一道身影走过来,他激动得蹲下来,只顾抓着她的衣角,却发现这样扶不起她。
待神志逐渐清醒,原来是铩掌门,果然他没事,鎏云裳心里舒了口气。
“我用手帕”见他还垫上手帕托起自己的后颈,鎏云裳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猜他下一步做什么。
“不是,云裳师妹,你没事吧?”他吓得手一松,咚一声她的头磕在了石板上。
鎏云裳腾一下站起来,拿剑鞘在他脸上滑了一下,看他冷得捂脸才气消些。
“真对不住,我该死”这来者自然是铩羽乐,在东河城中,他碰到了这位渔翁,才得知鎏云裳为了救他不惜直面魉尊。
鎏云裳想到之前的举动,如今想来确实太冒进愚蠢了,她拍了拍胸口说:“是那位老渔翁救我的?”
铩羽乐抓着脑袋说:“那当然,不然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哦?”鎏云裳故意让他说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就义正言辞地说:“那是因为云裳师妹担心我才会那样的,所以我肯定会悔恨的”
她无奈笑笑,纵身跃上房顶,看魉尊被倒吊在半空中,而渔翁在这位魔教尊老头顶前盘坐着,不禁惊叹道:“那位老者是什么存在,竟连魉尊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身旁的铩羽乐问:“你也不清楚?”
鎏云裳摇摇头说:“也只是一面之缘,他通晓事理,是云游四方的世外高人一类”
他笑呵呵地说:“能有这种实力的,自然是高人”
这句话让鎏云裳颇为不满:“你不懂,我是说他的见解,特别对于我们元和太一教的做法,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些不近人情的”
铩羽乐想到此前黎雯的话,当时没能反驳,事后怨言满腹,却不能无厘头对他发泄,便说:“云裳师妹,你是说他在抨击我教?总有人不会满意,我们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铩羽乐也不知为何对她这样生气,又走到她跟前,一脸真诚地说:“云裳师妹,我说错了”
鎏云裳摆摆手,再也不看他,冷冷道:“铩掌门,看来你我的观点不一,此后也很难共事的”
她没什么表情,从铩羽乐这边能看到她眼眸中的月亮,她笑起来指着那边说:“你看,那魉尊灰溜溜地跑了,就是不用那鱼竿,老者也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嗯嗯,铩羽乐不在意那边,相反他只看见了鎏云裳。
老人消失了,鎏云裳轻叹一声,她才发现铩羽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便问:“云裳师妹,相必你是抛开了同门来这里的吧”
“铩掌门不也是”
“那正好!”他一拍手,便决定下来:“今晚我们寻个住处睡一觉,明日你随我们震派弟子回去吧?”
鎏云裳答应了,在异国他乡,也唯有同门可信,二人便敲开一家客栈的门,各自定了套房间告别后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