魉尊站在城楼上,月光下的街道将院落切成了整齐的几块,如此整齐的布局,似乎就是让他方便取材。
“今晚吃哪一块呢?”他翻开锦囊中的牙齿数着决定。
魉尊故意将气息毫不掩饰暴露在城中,就是想一路上少遇见不知天高地厚的幻术师。
一道极微弱的气息不断变化着行迹朝向他逼近,魉尊一度怀疑他是同级别的强者,犹豫之际蜂拥而来的冰盾将他困住,奈何此人实力太弱,冰盾如泡沫般消失在他的身体上。
太清境第八层?魉尊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速度已经是超凡绝伦了,没想到区区第八层就可达到。
他还未回过神,那女子一喝:“冰魄陨灭!”
平平无奇的一击在空中毫无痕迹,魉尊却察觉到了危险,他侧身时腰间悬挂的牙齿成了碎屑,身体也被那巨大的劲风抛到远处,这一击街道的地面上出现一个直径一尺的洞口,深不见底。
黑夜中的鎏云裳,如月光之皎洁,如秋夜之静美,如星辰之震撼,如晚风之宁心。
冰魄剑锋抵住魉尊的咽喉,两人停在这街道上,鎏云裳冰冷的语气让他心中都寒了几分:“解药呢?”
紧握着一把牙齿的手心冒出了汗,魉尊看出来者的身份,才不慌不忙将牙齿收回去,搓着手问:“你就是花掌门身边那妮子吧?”
老烂发黄的牙齿和弯成月牙的笑容,带给人的只有不适感,鎏云裳那蛾眉中带几分怒意,她深知面前之人的凶恶,可有种潜意识让她认为这妖人不会杀她。
“你见到那震派的人了吗?”鎏云裳有些迟疑说出这句话,魉尊突然大笑起来,鎏云裳看他那大口一张像是要吃人,手中的剑一抖在他咽喉上划出一道血口。
魉尊尝试将剑推开,手却被寒气冻的缩回去,道:“小妮子,你可别误杀了我”
鎏云裳心中的歉意很快被抹去,说:“我清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拨弄着衣服上的兽牙,讥笑道:“还以为是本尊眼拙了,没想到那五道雷纹的年轻人真的是震派掌门”
鎏云裳双手握住冰魄剑厉声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对你而言很重要?”魉尊拍了拍衣服,将两只手背在身后。
鎏云裳毫不犹豫便答道:“他救了我坎派,我作为坎派弟子不能欠他”
魉尊听了这解释,扬了扬眉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给你机会,救女弟子,救震派掌门,救这里的人,三选一吧”
果然验证了鎏云裳刚开始的猜疑,魉尊来此地只是想杀生来夺取血魂,倘若遇见铩羽乐,则大抵杀死,根本不至于绑他。而师妹这个选择则是有干扰之意,只是想让她自乱阵脚,鎏云裳心中一舒,铩羽乐与那位师妹都没有大的危险。
魉尊贪婪的目光看着城里,再看向她说:“你怎么选择?”
“我选择救这里的人”
魉尊没想到这个敢冲到自己面前送死的蠢人,却留给他个难题,干咳两下说:“换一个”
鎏云裳收回了剑说:“那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我”
魉尊想她一个黄毛丫头,问的事也不过是魔教内部的机密,就随口答应了她。
“你那锦囊和我师父什么关系”
魉尊似乎有些理清她的来意,笑道:“我们之间的风花雪月,与你何关?”
抽出的冰魄如流光冲天,离魉尊的咽喉仅有几寸才停下,她眼眸中的冰面已被尖锐的冰棱取代,盛怒之下喊道:“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休想指染我师父的名声!”
魉尊半举起手无奈答应着:“跟你师父一个性子,我怕你了还不行吗”
他尝试着推开冰魄,手指像触及闪电,冷得缩回去,再一摸咽喉处,凝固的血痕,伤口周围的皮肤一片冰凉。
他不禁感叹这把剑的可怕,此剑已经达到仙剑的范畴,自然连他这等死界尊亦能斩杀。
“你说吧,别尝试激怒我”鎏云裳怕这剑会冻伤他,便收回去。
魉尊背过身,被冻得浑身颤抖起来,牙齿不住打颤:“我和你师叔,准确的是与你师父的师妹好过一段时间”
他用手暖着喉咙,脸上笑容看起来不那么瘆人:“当年我是太行山里一个村子的笑话,从小就是这样的面孔”
他指着自己的门牙说:“一晃就十五岁了,很侥幸,我虽面貌丑陋身世悲惨,在幻术上却有些天赋,加之从小明白幻术的大用,不觉间已经修成了幻术宗师”
“我无法离开村庄,家中老母病危卧床,我必须无时不刻陪在她身边”
魉尊的脸上突然有异彩绽放,语气也激动了许多:“你师父的师妹正是那时下山来到我们村,她当时只是把我当孩子看,毕竟她比我大一甲子多呢”
“所有人都说,我是守村人,她第一次听到这奇怪的称谓,就在一阵嘲笑声中遇见了我,顺便说一下,她可比你师父漂亮多了,那就是位女菩萨,不然为什么要跟我这丑人打交道”
魉尊似乎很久没跟别人说过这些话,他脸上洋溢的幸福让鎏云裳不禁有些心酸,心想魔教妖人亦有痴心之人。
见魉尊不说话,鎏云裳连忙问:“那之后呢?”
“之后,你那师父见不得我们俩相见,还有上一任坎派掌门胡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