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曰午自认为无颜面对父母,他不能死去,错已铸成,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无法帮助她们,是因为没有实力、在偌大的世界里找不到人,无法查清楚那位老人死去的真相,亦是孤陋寡闻,被无形中的黑暗蒙蔽了双眼。
他摸了摸古剑,阴冷的青铜剑身,手指一触及反射似的缩回去,第一次接触这样带有攻击性的幻器,内心激动万分。
古剑最终被他握在手里,剑身上是些简易的花纹,和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别无二致。
“你们可真是下血本”江曰午把剑抱在怀中,身边的黑衣人俯身退去。
猛地挥动着古剑,在幻境之中,他看到此剑所带来的破坏,招式毫无章法,破坏力相比赤手空拳时多了数十倍。
还没等他平静下来,心脏猛地颤动了一阵,搏动的节奏凌乱,伴随着剧烈的刺痛感。他捂着心口大喘着气,他希望自己从今后开始锻炼,为了他们多活一天。
隔着窗户,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防盗窗外的树梢上鸟儿们开起了音乐聚会。它们扑腾着翅膀争相鸣叫,有一只落在铁护栏上,隔着玻璃好奇地打量他。
江曰午一打开门,接住了熟睡的父亲,父亲这些年开始做起了生意,在他身上六年的沧桑变化远比之前那十年的多,似乎人一夜之间就可以被称之为老。
他缓缓抱起父亲,连自己都能抱起这心中无比高大的男人,自己期盼着长大,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因此老去。
他走进父母的房间,却没有发现母亲,他帮父亲盖好了被子,关上门转过身,却看到母亲在浴室门外熟睡,一时无语凝噎。
他将母亲抱回房间,看着他们二人的睡颜,江曰午越发愧疚。他刚回到卧室,出现的黑衣人身后又多出了四个黑衣人,一同半跪下喊道:“见过副会长”
卧室再大此时看起来也有几分拥挤,黑衣人抱拳说:“此次前去幻世,如果您的离开之举不会引起父母的怀疑,就请换上这套衣服,披好黑斗篷,戴上面具,也请您尽量不要用原声说话”江曰午清楚他的话,接过去。
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看着手中的指南针,确定了各自站立的方位,抽出佩剑,剑身碰撞在一起。
这四把剑剑柄如霜,显然不是寻常兵器,阳光在剑光前黯然失色,空间开始扭曲,他这才清楚黑衣人手中是幻运幻器。
他们口中振振有词:
十方幻界,至高生尊,三千死尊;
以我之血,暂辟蹊径,通于主地;
以身为祭,主上无疆,圣教永固!
四把剑刃突然亮出数道光芒,交织中形成一方复杂纹路构成的法阵,而阵图中心有强光射出,暂时性的世界通道已经开启。
“副会长,请!”四人大喊。
江曰午握紧了古剑,有风从通道里卷出来,将桌上的书哗啦啦翻页。
耀眼光芒的光芒使他寸步难行,但还是感觉站到了法阵中,暂停了片刻,一种强大的失重感让他站立不稳,被一个黑衣人扶住。
光芒突然消散,待眼中逐渐适应,他看向周围。众人所处的光团似乎是在太空中跌落。但星辰变化如此快,他想到了那座无名强者留下的虹桥,周围光壁与它的光纹几乎一致。
自从宋逸民死后,遗迹同样消失在世上。
铛,沉重落地声好像被厚重的岩石阻挡,只是有一阵声响。他突然失去平衡,被身边的黑衣人竭力搀扶着才站稳。
耳鸣眼花中,忽听一女子远远喊道:“此名为世界通道,也就是传送门,不知你坐的还舒服吗?”
他看不清远处的通道,不过声音在回荡着,似乎他所处之地是密闭的。他挺直了身体,心却噗噗直跳,只能把头垂下来缓解。
江曰午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只见一团青色向他缓缓接近。
周围的黑衣人连忙把他支起,听那青衣女子笑道:“哟,好大的架子,站一下都要六个人伺候”
少女的声音已经到了面前,可他还是没有好一点,拼命掠夺空气中氧气。
“会长”身边终于有个相对熟悉的声音替他回答:“会长,副会长他大病初愈,您见谅”
“我就不见谅”她示意其它人松手,他们不敢抗命。江曰午站立不住,直接扑倒在她面前,脸一下子砸在这女子的绣花鞋上,她却面不改色,笑着看他倔强地支起上半身。
她手中的折扇哗啦展开,露出十二块玉片,看着还是在痛苦摇头的他皱了皱眉头。不过那折扇一合,人却浅笑起来,示意让黑衣人扶起他。
女子便用扇子顶着他的下巴,端详片刻便喝道:“都出去!”
石门缓缓落下,地面都随之一震,她此时像个小女孩一样张望着周围,只剩这黑衣人,她才轻轻摘下江曰午的面具,捧着他的脸庞细细端详,他虽无姿容绝世,但也气宇不凡。
“您看,副会长他真的长得还不错”黑衣人低头笑着说,蒙面女子这时才放下了手,转过身说:“这也难怪她会对他这般记念”
黑衣人讪笑道:“那您的意思?”
石门此时被打开,女子走出几步,她的话留在石室内:“让他先躺一躺,真是废物,三个时辰之后准时开始他的就职仪式,你若让他误了时辰,本会长拿你是问!”
蒙面女子捡起地上的面具戴回他的脸上,摆了摆手说:“带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