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如是想着,也不管李英英说什么,看向李大娘,仿佛说,快做个抉择吧。
不知何时,茶房门口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嘴里还不闲着,各种话都有。
“听说针线房之前有个三等奴仆,不知怎么得罪了三小姐的绿春,愣是被发卖去了怡春楼,看这李英英如此姿色,难、难、难。”
“凶多吉少,她爹是李六,我们家人之前和他一起上工,是个窝囊的人,任人欺负。”
“这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杂役奴仆还敢去得罪小姐身边的丫鬟,那不是死定了。”
“”
李大娘在这两人的压迫之下,已是超出她的实力范围,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李英英从案后走出,来到门口,拉着李大娘的手臂,示意她往后去。
李大娘脸色一松,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听这个杂役的话了。
李英英顶上两人的怒色,面上不卑不亢,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递到两人眼前。
两人随即一愣,霞姝挥手就要夺过来看个真假。
李英英及时收回袖中,霞姝抓了个空,脸上敢怒不敢言,死死盯着李英英。
原来李英英拿出少爷李正为给她出行的令牌。
在李府,不管是丫鬟还是家丁、或奴仆,没有主家命令,一年只有两天探亲假能出府。
主人虽可以随时出入,但每个主子都有自己的号牌,是小厮出去办事,持号牌为准。
紫鸢和霞姝见了少爷的令牌,怎能不当回事。
紫鸢想起前些日子,少爷看上了一个杂役奴仆,后来没得手都流传少爷已经断了想法。
再看李英英的外形条件,想必就是这个奴仆。
少爷的号牌不会随便给人,既给了,这人就是他看重的人。
一个杂役奴仆不算什么,但是少爷她得罪不起。
紫鸢心中有了思量,淡声道:“想来今早是误会了,霞姝我们走吧,小姐这会儿要去游湖,我们该去准备了。”
紫鸢拉着霞姝即往外走,霞姝还满是不愿意,“紫姐姐,这贱婢”
霞姝还要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看紫鸢给她使了个眼色,才讪讪的住口。
待紫鸢两人一走,李英英也神色正常的回转过身来。
方才李英英拿出令牌时,是在紫鸢两人和李英英的中间,正是其他人的视线死角。
是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到她拿出来了什么东西,李英英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多生出事端。
而李大娘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紫鸢二人就走了。
听这口气,似是主动退步了。
李大娘一脸探究的眼神的看着李英英,这个小姑娘身上,让她越来越像个迷一样。
春燕则默不声,开始忙自己本分内的事务。
只有香烟,笑容僵在脸上,她明明都看到李英英今天好日子到头了,她都能看到自己重新去烹茶的样子了,怎么回这样??
院内看戏的人,前面还是用可怜人的眼神看李英英,现在都是瞪着眼,全脸错愕。
是的,她们还没见得罪了丫鬟的奴仆,能轻松避过的。
只有李安子,好奇心憋不住,凑上来,“李娘子,刚刚紫鸢二位姑娘还一脸凶煞的,怎么你一句话没说,她们就走了。”
李英英微微一笑,“想来是觉得我真是被冤枉的,所以就不找我麻烦了吧。”
李安子,看她只是打官话,缩了缩脖子,回到长亭继续做工了。
李英英走回案上,淡然的坐下准备午茶的事务,仿佛看不见众人各色的表情。
香烟在一旁还是不死心的道:“看来紫鸢姑娘是去禀告二小姐做主了啊。”
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做给李英英听。
众人都不搭她的话。
倒是李大娘,方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听了这话,没好气的道:
“别在这乌鸦嘴了,好像我们茶房被主子盯上,你很高兴啊。小贱人,我还没说你,你自己倒会往枪口上撞。方才紫鸢两个丫鬟在这找我们茶房人的事,你怎还帮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天天就想找事,不安生?我干脆跟管事的说,给你换差事吧。”李大娘越说越来气,抓起鸡毛掸子狠敲桌子。
香烟吓的噗通一跪,开始连连求饶,她也不知道这李英英怎么能从紫鸢手上逃脱的啊。
春燕皱了皱眉,又来这出,既如此何必当初。
李英英当做没看到,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门口围观的众人,茶室内吵吵嚷嚷的也心虚的散去了。
茶房这边已是尘埃落定。
紫鸢这边拉着霞姝走出了差事房区域,这才放开她的手。
她看了一眼茶房方向,厉声道:“霞姝,你没见到那是少爷的令牌吗,这个人我们还暂时动不得。”
霞姝不甘心的说道:“那这口气就咽下去了吗?”
紫鸢冷笑一声,“当然不,只是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卑贱的杂役,耽误到自个儿,时机到了,我定给你出这种气。”
霞姝绞着手里的帕子,眼中恨恨的看着茶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