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下班时,安雅收到一张小小的内存卡。
里面都是冉昔收集的证据。
最后一个视频里,她和另一个女孩被醉汉围堵。
危难之际,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划伤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又喷了对方眼睛,给同伴创造逃跑的机会。
被几个男人拖拽时,她提到程东远。
那些人虽没有明确承认,但意思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视线虽然昏暗,但因为离得近,可以辨别清楚那几个人的脸。
只要找到他们其中一个,供出程东远的罪行。
往买凶杀人的方向去辩不是不可能。
最后,冉昔被强喂了药。
画面戛然而止,安雅却看得后背发凉。
她动用了一些关系,得知那女人最后被萧惟昇救了后,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当律师这么多年,她接触过太多的女性受害者。
虽然不想承认,但女人仿佛生来就是原罪。
“留长发多好看呀,女孩子就应该穿裙子化妆,打扮的美美的才有人喜欢。”
“女人不能太强,太强了没男人敢娶。”
纵然是她这样事业有成的独立女性,这样的话也听过不少。
更有甚者,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作为女儿的出生,是笔投资,不能享有财产分割的权利,但是必须要共同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稍有不如意就会把你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
如果嫁人,在婆家也不是人。
因为你是凭空出现在别人的家庭里,跟婆婆抢她的儿子,抢她的孙子,她会对她儿子犯的错误选择性忽视,而对你犯下同样的错误,冷嘲热讽。
如果再不幸嫁了个渣男,那你就是罪上加罪,成为他自由的绊脚石。
当然,最不幸的是,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像程东远这样的混蛋。
他们有钱有势,拿捏一个女人的清白甚至生命轻而易举。
而反抗也许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所以大多数人,选择沉默,把血泪往肚子里咽。
安雅想起冉昔那些清明坚定的双眼。
想起她说:“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怕大黄蜂吗?因为一只黄蜂被欺负,就有千万只黄蜂来相助……”
曾经,她最好的朋友也这样说过。
她还说:“女人并不软弱,只是被束缚太多,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能人站出来给她们领个路。”
正是被好友的不断洗脑,安雅才走了律师这条路。
她们约好要在各自的领域大放异彩,要让更多的女性看到,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性。
更要一起帮助那些深陷泥沼的女性……
可惜,她连她都帮不到。
安雅眼底一片晦涩,握住茶杯的手指,节节发白。
安康年看在眼里,不悦地挑高眉头。
“怎么?不愿意?”
安雅牵强地笑了笑,“不是。我在想,您怎么向萧惟昇交待?”
“明天我就去住院,卧病不起。”
安康年显然已想好对策。
安雅抿了下唇角,客观提醒道:“怎么说也是驳了萧惟昇的面子,他要往心里去,难说哪种后果更严重。”
“一个女人而已,几天就腻了,我不信他还能因此落个小肚鸡肠的骂名。”
安康年不以为然,安雅便不说了。
心里想的是,先斩后奏,大不了挨一顿骂,关几天禁闭。
……
萧惟昇回来时,冉昔躺在沙发上,睡得死死的。
她自己也没想到会睡着,原本的设定不是这样的。
之所以没跟方媛一起走,以防程东远狗急咬人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