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淮防备地盯着面前的人,警惕着他们下一步行动,为首的人还是笑得春风满面,道:“不用这样吧,这么多年不见,难得见面,何必这么警惕啊?而且,我要做什么,你以为你能阻止吗?”
张清淮是被他的几个保镖押到厕所旁边的隔间,想起这人曾经的所作所为,即便多年以后,他还是心存芥蒂,不可能与他和平相处。
“何思锐……,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多年不见,何思锐的头发已经变回黑色,少了几分纨绔子弟的气息,似乎多了几分稳重。
何思锐说:“难得能见上一面,我太激动了,如果我的人太粗鲁,张律师见谅啊。”
张清淮看着门口站着的黑衣保镖,何思锐身边的三个保镖,以及站在自己身后的保镖,只怕自己有什么动作,他们都能马上控制自己。
他看向窗外时,何思锐说:“这里可是四楼,carl不会是想从窗户跳下去吧?搞不好会死的哦。”
张清淮语气冷然:“我要是跳,也得拉着你当垫背。”
何思锐说:“我不过是想与你说说话,不会多做什么,何必弄成这样呢?”
这样的话,拿来哄周子安都没用,还想用到他身上?张清淮脸上的警惕越发重了。
见他这样,何思锐内心突然多了分茫然,面上依然平静,看不出一丝破绽:“你跟子安有七八年了吧,有件事,我挺感兴趣的……”
“你和他,做过吗?”
张清淮怔然,用无比错愕的语气问:“……什么?”
“他对你那么好,你又一直没结婚,难道你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张清淮神情多了分鄙夷,说:“自然不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何思锐眉头一挑,似乎没有把他话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说:“我还以为……,都这么些年了,他竟然还没得手,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他有意无意暼向对方的下体,那意味相当明确,张清淮这几年脸皮见长,不在意这种话,说:“大概是你脑子有病,他和我都不喜欢男人。”
何思锐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说:“我懂了,不过,这样一来,子安有些可怜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清淮不耐烦地说,“我还得回去,你没话要说,我就……”
他往门外走去,就有四人前前后后围住他,何思锐说:“不着急,先说完再走,我可有很多话想和carl倾诉。”
“我不想听。”张清淮漠然拒绝。
“可我想说,而且,想让你知道。”
“……”
张清淮心知他能把何思锐打个半死,却未必能从这几个一看就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手里安然无恙地脱身,只能走回去,勉强耐着性子听他的话。
“那天之后,你知道我过得有多惨?虽然我一再强调对他们不会有那种意思,但很多人都与我逐渐疏离了,表面上客客气气,私下里都骂我是喜欢男人、还想趁人之危的死变态,他们和我喝酒时,也变得拘谨,不敢再喝醉……”
这不是你的错吗?怎么听起来倒像成了他的错?张清淮心道。
何思锐读懂了张清淮的表情,接着说:“你别这样看我,我曾经也是真的喜欢你,不然不会为了救你,当众拂了子安和施琅的脸,你觉得恶心吗?可有时爱情就是这样,爱上了谁还管是男是女……”
张清淮若有所思,说:“我觉得还是在意些比较好……”
“好吧,随你怎么说,”何思锐的笑容徒然变得有些奇怪,“你知道,那次之后,我算是名誉扫地了,他们挺口无遮拦,我怪不得他们,就想到报复你一下……”
“比如,找人打你一顿,比如找找你家人、朋友的麻烦,又比如,”他的笑容变得邪佞,“你不是最讨厌同吗,我就绑你到我的别墅,找七八个同,把你给……,再拍成视频,放到网上……”
张清淮听得毛骨悚然,退后一步,思索着要如何逃脱,何思锐看透了他的想法,秀出右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说:“我已经结婚了,我爱我的妻子,不会对她不忠,也不会再对你有那种想法,有时想起还是恨啊,最可恨的是都没办法实施……”
不用他多说,张清淮已经明白了,何思锐继续说:“子安那家伙把你保护得太好,一天天地赖在你身边,还和你同居,与你同出同进,不能和你一起时,就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和朋友也有他的人暗中保护着,几年下来,我竟然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语气中的遗憾太明显,听得张清淮心中一震,何思锐又补充了一句:“连平日参加宴会,他都事先做好调查,确认我不会出现,才带着你去,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何必呢?我像是会在重要场合办那种事的人吗?”
张清淮听完后神色复杂,一时说不出话来,一脸不可置信。
何思锐饶有兴趣问:“听完这些,你有什么感想?”
张清淮觉得脑子有点炸了,说:“……我想把他赶出我家,还有,你是个人渣。”
何思锐闻言,哈哈大笑,笑得不能自抑,叹道:“……carl,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张清淮说:“没办法,天生的。”
何思锐终于从坐着的沙发上起身,走近张清淮,二人离得很近时,他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报复一下,我心理会比较过得去,所以辛苦你了。”
两名保镖一听,马上按住他的肩膀,何思锐狠狠往他的肚子打了一拳,说:“放心,我算好力道,最多痛几天而已。”
肚子上挨了一记重击,张清淮吃痛,跪坐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地方。
外面恰好传来酒店工作人员声音:“您好,请问能开开门吗?白小姐之前在这里丢了只耳环,能让我们进来找吗?”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白泽兰看到何思锐一脸愉悦地带着保镖离开,以及倒在地上的张清淮,张清淮脸上冒着冷汗,似乎痛苦极了。
她走过去,问:“张律师,你没事吧?”
她来厕所补妆,刚好看到张清淮被何思锐的人押进隔间,随手把其中一只耳环一丢,向酒店工作人员谎称耳环在隔间弄丢,有这么多人,何思锐再怎么大胆,也做不出什么事来,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张清淮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青,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没……事,我缓缓……就好。”
酒店的人见状,赶紧扶他在隔间的沙发坐下,张清淮过了好一阵,脸色转好。
他和白泽兰回到宴会,周子安迎了上来,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白泽兰含糊其辞说:“遇到了点事。”
周子安问的是张清淮,见张清淮身形不稳,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又问:“怎么了?”
张清淮终于说:“……从明天,不对,是今晚,你给我滚出我的房子,……我不舒服,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