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庭开审和第一庭差不多,宋言之强调了严卓宁是个多么很有公信力的人,用人证物证例证,证明他是个不会抄袭别人作品的设计师,陆诚江则举了不少国内外新秀作品被抄袭的案例,两方僵持不下,不过仍是严卓宁方占优势。
严卓宁更是得意,结束后,对他们说:“之前我们好心提议和解,你们不愿意,现在搞成这样,你们想和也难了。”
陆诚江回道:“严先生,我是绝对尊重我当事人的意愿,审判结果一天不出,最后会如何宣判,你怎么知道呢?”
……
第三庭,陆诚江把提交证据上去,他说:“我们刚刚拿到一份新的证据,请求呈堂,这份证据来源于严卓宁的女儿和他曾经的学生、情妇……”
听到“情妇”二字,旁听席一片哗然,严卓宁和宋言之脸色一变,严卓宁对外形象很好,有情妇本身就是个很大的污点。
陆诚江接着说:“文卿如女士,这个证据,已经经专人鉴定,都是真实可信的,并没有剪辑和后期制作痕迹。”
新的证据是一份录像和一份录音。
录像是隐蔽拍摄的,地点就在严家大厅,严卓宁拿着幅作品,正是这个官司的涉案作品,他问女儿:“芯芯,你觉得这幅作品如何?”
“挺好,不过这不是那个什么大学来的、姓周的学生画的吗?”
“是啊,叫周子安,真是一幅佳作。”严卓宁的语气是既赞叹又嫉妒,显然他当时并没有把周子安和周氏联系在一起。
然后,是一段录音,里面是严卓宁和文卿如的对话。
严卓宁的声音稍显随意,带着命令的口吻:“卿如,帮我把这作品改了。”
文卿如似乎在为难,没有立刻应声,过了许久,她说:“这个作品风格独特,我能问问是谁的作品?”
“叫周子安的,就是好,我才用啊,他的作品他自己用,怎么可能出得了名?”
文卿如说:“如果拿来用,我再怎么调,也可能与你之前的作品风格有所冲突。”
“你尽力调就行,不行,就对外说什么突破自己,那些个傻子,不都还信了?”
“……”
不用想也知道,文卿如当时肯定在冷笑,她应该知道严卓宁所说的周子安就是周洪那位独子,所以没有认真调整作品,以致相似度才会如此之高。
旁听席上的人炸开了锅,被几声“肃静”警告后,才冷静下来。
录音还在继续,文卿如引着他,说出了不少周子安的事,以此来印证录音中提到的作品就是涉案作品,严卓宁在对话中还不断要求她多出几幅作品,给他发表。
最后他看到文卿如的一幅画作,说:“咦,这幅画,虽然有冲击力,不过不属于主流,我劝你别浪费精力在这种事上。”
“我随便画画,找灵感而已。”文卿如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声音响起。
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两个女人也被传召上来问话,宋言之有些措手不及,还是很冷静地问,还试图以文卿如是情妇、录音和录像未得当事人允许为由推翻这份证据,不管证据有没有效、官司是输是赢,在场的记者已经把事情记下,回去以后,这将是大新闻。
陆诚江边和宋言之争辩,边想,等下还有更震撼的事会发生,你们等着吧。
庭审结束时,严卓宁冲到女儿严忆芯面前,厉声质问:“严忆芯,我用心栽培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这个父亲?!”
严忆芯冷笑看着他,不语,引得严卓宁抬手便想打她,事已至此,不宜多生事端,宋言之阻止他:“严先生,别闹事,先回去吧。”
他们出了法院,迎面而来是一大批的记者,在他们打官司的时候,周氏集团名下的电视台以第一手资料,把文卿如和严忆芯手上的录音录像全部曝光出去,迅速扩散,刚刚法庭上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录像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年前严卓宁原配妻子开始病重时,在录像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严卓宁对她最真实的态度。
一个记者拿着视频,视频里的严卓宁对躺在床上的原配咒骂传来:
“你个赔钱玩意儿,生的也是赔钱货,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没给老子生出来,什么都帮不了老子,还要老子花钱养你治你……”
“你个黄脸婆,又老又丑,天天对着你真是够倒霉的,给老子添晦气……”
“真是冤孽,老子遇上你们母女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的好女儿对我妈不冷不热,还当众让老子难堪……”
“你放心,老子不会娶文卿如,她是我学生,娶她?哼,会有损老子的名声,而且她现在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了,我娶回家干嘛,她都快三十了,娶了还得像伺候你一样伺候她,我可受不了……”
视频里,严卓宁的妻子面色平静地听着他的辱骂,眼中含泪,却不敢哭,因为有那么几次,她忍不住默默流下眼泪,被严卓宁看到,又免不了一顿打骂。
记着拿着剪辑好的视频,问严卓宁:“严先生,请问您对这段视频有什么看法?”
“你这样对待你的妻子,不怕有人说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有记者拿着他让文卿如调整他人作品、逼文卿如创作供自己使用、承认抄袭别人作品的录音质问他,场面一片混乱,严卓宁哑口无言,愤恨地看着远处的文卿如和严忆芯,两个女人冰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快意,没人留意到周子安一行人何时离开了。
刚刚一幕,令周子安心情大好,忍不住夸陆诚江:“陆律师,做得不错。”
“谢谢周总夸奖。”
张清淮说:“现在最重要是做好舆论导向,导向严卓宁剽窃作品,艺美不会没有动作的。”
陆诚江也接话:“carl说得没错。”
周子安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清淮,说:“那边会处理,这点小事要是做不来,不如直接递辞职信算了。”
严卓宁的事在各大电台和网上不断发酵,言论大多指责他是个没有底线的渣男。对艺美来说,他已经是弃子了,事发第二天就宣布对他停职调查,调查他在职期间作品是否存在抄袭剽窃,一个月后将给公众一个交代。
最后一次庭审,宋言之一改当初的态度,对严卓宁极为冷淡,官司也是过过场,结果可想而知,输了。
宣判后,出了法院,他丢下严卓宁就走,临走前低声骂了句:“晦气的东西,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要替你这种人打官司。”
这句话只说给严卓宁听,也只有严卓宁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