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嘉明的心得,张清淮觉得,这哪是如何更好照顾老板情绪、哄老板开心的职场心得,分明就是育儿手册。
下午就是验证王嘉明育儿手册是否成功的时候,何思锐的酒吧明天开张,所以,他们今天要过去一趟。
上车后,张清淮说下午的日程,何思锐的酒吧大概只待一小时,然后还要去见两个客户,算上车程,平均每个客户最多只能呆一个半小时,晚上八点约了周子安的好友们喝酒。
周子安显然不会满意这样的安排:“你怎么把我下午的日程排的这么满?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张清淮说:“实在对不起,因为那两位客户,也是周总的朋友,因为一些原因,明天就要出国,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所以,只能改为今天,非常抱歉,我之前也问过您……”
“这不是理由。”
张清淮顿时慌了神儿,凑近他,一脸歉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们是您的朋友,我自然不能让公司的客户流失,让您的朋友失望……”
张清淮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他让他每天早上五点来,又塞给他一大堆工作,累傻了?
“真知道错了?”
张清淮用力地点头,说:“是,对不起啊,我不该惹您生气,包括之前的事,我为我不当的言行向周总您正式道歉。”
“好,”周子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脸色终于见好,随后露出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道歉要有诚意,等一下到了ralap的酒吧,你在门口大喊三声‘我是gay’。”
“……”
张清淮讨好的表情瞬间收了,换上了复杂又精彩的表情。
“做不了?”
“嗯!”张清淮毫不迟疑地点头,“这种事我做不到,毕竟我还要脸。”
他说的太过理所当然,周子安险些以为他是答应下来了。
“……”
“我现在是您的助理,这样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蓦地,周子安揪住他的衣领,钳住他的下巴,说:“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脸?”
两人对视之时,似乎擦出不小的火花,周子安眼里闪过几分危险的光芒,张清淮心中呐喊,王哥你的办法不行,认错装弱势行不通,装为他着想也行不通,怎么都行不通啊!
“……”
他反驳不了,是因为周子安钳制住他的下巴,两人距离有点近,令张清淮心惊不已,说不出话来。
周子安手上力道略松,张清淮把心一横,说:“……那句话我真的喊不出来,不过,我可以喊‘周总不是gay’,别说喊三遍,三十遍都可以。”
“……”
车子猛地一刹车,两人险些因此吻在一起,幸好只是险些,没有吻在一起,小刘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忍不住微扬,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周总,请原谅我。”
周子安没有怪罪他,放开了张清淮,板着一张脸,神色复杂地思索着要如何给张清淮一个教训,才能令他再也不敢这样嚣张。
张清淮在一旁留意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看不明白,看来周子安很不喜欢他,他用王嘉明的方法根本行不通,也许是他做不到王嘉明那般委屈求全,又能让周子安不起厌恶之感。
还好到了之后,何思锐看出两人似乎有什么事,一个劲地缓和气氛,才不至于冷场。
“carl,我最近弄到些好酒,你和我出去,帮忙拿一下。”何思锐随便找个理由,让张清淮跟他出包厢。
走到周子安不会听到的大厅,何思锐吩咐人去拿酒后,便问:“和子安怎么了?吵架了?”
“是我的不对,有这么多人指点我,还是不能熟悉周总的脾性,不能适应助理的工作。”
“你和子安才认识没多久,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何思锐温声说道,“你和子安平日是怎么相处的?”
张清淮把刚刚车内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何思锐听过,眼底泛起无边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出眼泪:“张律师,不好意思,哈哈……,没想到你是这样和他相处的。”
就刚刚,张清淮算是踩到了周子安的底线,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和他探讨如何哄周子安高兴,也不知周子安对他是什么想法。
“王总就是和他这样相处的,是我做得不够好?”
何思锐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说:“你以为子安看不出来王嘉明对他的虚与委蛇吗?是这样说的吧,去德国几年,有些忘了,他和王嘉明顶多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王嘉明也算有能力,子安需要有这样的人帮他维持公司正常运营,让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做想做的事,对你,他可能有更深的期望……”
何思锐凑近他,耳语:“那你对他是什么想法呢?”
“……”
他们靠得太近,张清淮并没有留意到,只不断思考“更深的期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思锐近距离看张清淮,只觉对方拥有仿若精雕细琢般的面庞,嘴唇的弧度相当完美,鼻子英挺而秀丽,眼神清澈明朗而不失温和,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的眼睫毛有多长。
“思锐哥,周哥呢?”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竟是蒋世!
何思锐眼里闪过几分不悦,很快就假笑着回道:“蒋世,是你啊,子安在包厢里,我最近拿到几瓶好酒,和carl正在挑酒呢。”
蒋世看到何思锐身边的张清淮,脸垮下来,说:“你怎么也在,真是去哪都能见着你。”
何思锐不知蒋世和张清淮有什么矛盾,好心“解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carl是子安的助理,自然得跟着他啊,而且,我和carl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和子安更是多年好友,难道子安带上carl来和我喝酒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好了,你周哥大概也等得不耐烦了,快去陪陪他吧?”
闻言,蒋世脸色大变,一时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愤恨地瞪了张清淮一眼,随便应付几句就去找周子安了。
张清淮说:“何必这样呢?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性格的大男孩而已,没必要这样说他……”
何思锐不是很认同,语气是淡淡的轻视:“他不过是子安身边的跟班,而且,很多事,如果不是他怂恿子安,子安未必会成为众人心目中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