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唐瑕月眼珠暴凸，她甚至没看到苏禾的人影就断了气。
苏禾在空中现出实体，将尸体丢入烈火之中，很是嫌弃地往手上丢了道清尘诀，在听得‘嘭’的一声后，擦干手捞起还没回神的兰归远飞入旋涡。
两人出去的瞬间，以空灵镯为媒介空间虚设下的秘境立刻被毁灭了，灰都不剩一点。
白光一闪，出现在苏禾与兰归远眼前的是一片冰川，两人不知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苏禾，”兰归远匆匆一扫见四周安全后很快收回视线，“那女修是无望宗首徒，又是金丹巅峰之境，你方才没抹去她的神魂，只怕还有后患。”
苏禾笑，“担心我？”
兰归远皱眉，“说真的！”
“好啦，别担心。”苏禾伸出手抚平小师尊皱起的眉头，伸着懒腰慢吞吞地说了实话。
“我故意的。”
兰归远:“？？”
“你刚晋升元婴，最需要有人和你打一场，那唐瑕月我是看她不爽，但她是我兄长喜欢的人，杀她一次，够了。”
兄长跳入火坑前，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没用的女人，等他死了，那废物还是没回来。
宗门首徒，前程远大，因何回来晚了？还不是不上心。
自诩情深，实则凉薄，这样一个人，兄长真是错付了。
想起苏月，苏禾嗤道:“唐瑕月神魂仍在，以她的身份，应该还能活，祸害遗千年呐，以后她最好是离我远远的。”
苏禾转眸看着兰归远，唇角扬起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不然，我见她一次打一次。”
兰归远:“……”
不早说！
他打得手腕疼。
苏禾伸手来牵他。
“走，先看看这是哪里，然后找个地方，你好好休息一夜，我们明天再回天道宗。”
“……嗯。”
两人在冰川上寻了一圈，发现竟是一只活物也没有，而天黑后，四周温度越来越低。
苏禾已是金丹之境，按常理说应当不会再惧怕寒冷，可她的长靴衣摆上都结满冰霜，天一黑，冷得一直摩搓手臂。
等到了半夜里，苍灵剑变成蒲团，让苏禾在上面打坐。
可怜苏禾从上古至今，算上沉睡的那些岁月，满打满算也活了上百万年，天地万物受她恩泽，这还是第一次冻她。
要造反了，苏禾想。
与苏禾不同的是，兰归远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去寻了三四圈，连个避风处都没寻到。
最后一次离开返回来，见苏禾脸色发青，兰归远心都颤了一下，再不敢留下她一人。
无论是结界还是术法，丢到苏禾身上一点用都没有，兰归远想着反正现下四处无人，两人又是正经结了道的，索性就解开外衫将苏禾揽入怀中。
打坐用处不大，苏禾还是冷得牙关发紧，暖源靠近时，求生的本能驱使她死死地将兰归远按在胸前，等恢复意识，一睁开眼，她就猛地往后退。
原因是兰归远因为抱她，被冻得唇上没一丝血色，胸前到大腿的薄衫，也全沾湿了。
“归远，你冷不冷？”
苏禾退出两步，等看清小师尊的状况，又忙走过来，一边施法烘干他的衣服，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披风给他系上。
“你说你胡闹什么，你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抱一夜明天我没事，你铁定倒下。”
兰归远不知为何，容貌身形始终停留在了十六岁，少年人的根骨，最忌讳受寒受冻。
纵使他如今是元婴老祖，可在苏禾眼里，就还是稚子。
稚子，就得疼宠着。
“……我没胡闹，”兰归远望着苏禾已经有些青紫的手，不高兴地反驳，“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真的很不好。”
苏禾:“……”
刺骨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刮过，吹得两人发丝飘飞，兰归远脸上的担忧与不安，一丝不漏，被苏禾捕捉于眼底。
“归远，”苏禾沉默了一会儿放轻声音道，“你去指环里休息好不好？我跟你保证，半个时辰，我们一定会离开。”
与唐瑕月那一战，她知道她的归远已经累极了，再多的回元丹吃下去，效果都不大。
承受着她的目光，兰归远坚定地摇头，“我想陪着你。”他是男子，但不是菟丝花，他有力量，能与苏禾并肩战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