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莲裳姐姐,我这就来!”阿酒急忙回复,开始将木桶封了起来,端着跑回了别院。
莲裳拍了拍微风扬起落在衣服上的灰尘,和阿酒一起进了屋内。
子桑序端坐主位,缓缓开口,“外面的人都散了吗?”
阿酒恭敬道:“回公子,都散了!”
“还有多少米粮?”
“公子,还有三分之一。”临墨上前。
子桑序眼睫轻颤,看向阿酒他们,“可还有多少人没有分到?”
临墨:“公子,还有不少,卻都本就人多,最近北方几个都城又闹了饥荒,涌来卻都不少,我们的粮仓只能接济部分百姓!”
“走吧,回府!”子桑序沉默了一瞬,淡淡道。
几人领命,玉茗寻了马车,天色已经然暗淡。
风吹起轿帘,阿酒无意瞥见街上三三两两的流浪汉聚在一起,他们或衣不蔽体,或肤色暗沉,在卻都这座繁华的都城之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子桑序掀起轿帘,往外看了一眼,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空气有些阴冷,伴随着阵阵急促的风声。
对面走过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伯瘸着腿缓慢前行,他的头发长长地糊在脑后,额上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满是皱纹,如同被岁月侵蚀的河岸岩石。
子桑序心中默然,收回手,放下质感柔软的轿帘,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瞟见阿酒无比沉思的模样,心中明了。
清风苑,屋内。
子桑序褪去外袍,喝着玉茗端来的热茶,看向莲裳,“明日再从库房支些银子,多布施两日吧!”
莲裳愣了,“公子,您真要做菩萨啊!”
子桑序瞪了莲裳一眼,懒得多说。
阿酒没想到子桑序这般大方,心中微微惊讶,是她低估了公子,阿酒有些羞愧。
原来世家大族的公子并不是人人可憎,视人命如草芥。
布施多了两日,阿酒和临墨等人忙碌起来,等到最后一日,人便明显少了许多。
街上一时流传着不少称赞子桑序的美言。
大人将公子叫到前厅,子桑德看向子桑序,清凌凌的眉眼让子桑德想起了已故的微生漪歌,这个儿子长相性格都与他母亲极为相似,他向来不喜欢他的母亲,但对他还算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见子桑序对他流露片刻笑意,对他这个父亲一身反骨,他们父子关系向来不好。
子桑序见子桑德只盯着他,迟迟不开口,便冷冷道:“父亲,叫我何事?”
“你不愿去书院,那近日课业温习的如何了?”对于子桑序不愿去书院的事子桑德无可奈何,不过身为他的儿子,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庸才,好在子桑序尚未让他失望。
子桑序面无表情,“如果您要说这件事,我想没有交谈的必要了!”
说着子桑序转身就要离开,阿酒感觉公子面对大人时冷了不少,子桑序对其父的态度极为冷淡,阿酒隐约明白是因为微生夫人的原因。
子桑德语气沉了下来,“站住!”
“你将布施多加了两日,外面的人无不称赞,说你是大善人,大善人这个称号你当的舒服吗?”
见子桑序依旧无言,又道:“布施是府上的事,你借个人的名义宣扬,名倒是有了,可想过府上,可想过以后?施一时的善不要紧,长此以往,你是想搞垮子桑府吗?”
“父亲放心,钱财都是我名下的,府里的我怕脏了自己!”子桑序声音冷硬。
“你”子桑德心中愠怒,身旁的管事急忙递上温热的水,替子桑德舒缓怒气。
“至于外界的传言我想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恐怕更有发言权!”
话落,一直躲在里屋的舒氏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她看去有些虚弱,靠近子桑德,柔声道:“大人,可是又同大公子置气了!大公子向来良善,定不是故意想同大人怄气的,大人别放在心上。”
子桑德听了舒氏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也罢!我也懒得说你,你好自为之!”
子桑序冷哼一声。
舒氏又看向子桑序,“前几日下了不少雨,这头疼了许多天,倒忘了布施的日子,多亏了大公子忙活!”
“呵……头不疼了,夫人记得将布施的银两送我院里!我可不想亲自再向您开一次口!”子桑序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