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婆子！你又认识？”一婆子笑问，手里不停的煽火。
陶婆子“砰”地一声放下土豆，款款道来：“你们都不知道？她，阿酒，嗯？就是大公子昨天刚收的贴身丫鬟啊！”
见众人一副刚知道的样子，陶婆子摇头，“你们这消息也太闭塞了！”
说完，哼着不知名的调一下一下地切开土豆。
众人撇撇嘴，她们自是没她消息灵通，谁让人家有个在前院做打扫活计的好侄女！
几个婆子七嘴八舌的谈起自家的趣事，一边也不忘做饭添火。
阿酒已经将糕点蒸起来了，听着陶婆子吹嘘的话，微微失笑。
一刻钟左右，阿酒估摸着时间，打开了蒸笼，将糕点随意又有序的摆放在白玉盘上，糕点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微微发黄，拿在手里宛如白玉，外表还有一种脂膏的油滑光泽。
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几个婆子闻着味，面面相觑。
不等被问什么，阿酒便端着糕点很快地离开了。
扇子被玉茗拿在手里轻快的扇风，子桑序正坐在榻上小憩。
听见阿酒进来的声音，他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眸，锐利而深透，清澄又含情。
阿酒将糕点递上。
子桑序看着糕点的成色，满意了三分，他伸出白皙如雪又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块糕点含在嘴里，入口即化，油而不腻，唇齿留香。
是和母亲做的一样的味道。
幼时的记忆被唤起，九年前——元胥三十一年十月十一。
身着冰蓝色蚕衣的微生漪歌端着一盘刚做的四神糕走到年幼的子桑序面前，她眼神温柔，知道子桑序刚受了委屈，低声哄劝道：“小序，我们先吃糕点，你最爱的四神糕，吃完了，娘带你打人去！”
年幼的子桑序依旧侧着身，不愿搭理母亲。
微生漪歌拿起糕点，放进嘴里，依旧哄着说：“很好吃的！等你吃了，娘这次真的帮你出头！”
年幼的子桑序不懂，大声质问：“母亲这么厉害，怎么不把舒氏和她的那双儿女赶出去！为什么，为什么要忍着他们！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小少年终是没能把话说完。
微生漪歌突然倒下，黑红的鲜血自鼻翼流出，她睁大了眼，担忧的目光看向子桑序，死不瞑目！
母亲死了，没留下一句话……
脑海的回忆刺激着子桑序的神经，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子桑序眼神陡然通红，似有血液要喷涌而出，“砰”地一声，他用力打翻了阿酒端着的糕点盘。
阿酒不明所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子桑序情绪有些失控，眼尾通红，语含怒意：“出去！”他已经极尽克制。
阿酒正欲说些什么，玉茗及时制止了她，拉着她出了屋外！
房间里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玉茗等在门外，眼神焦急，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留在公子身边的。
她一边踱步一边对阿酒说：“以后还是不要做四神糕了。”
阿酒心下猜测，四神糕怎么会让大公子有这么大的反应，看他刚才极为愤怒的样子，想来定是与什么不好的事有关！
她不会被赶出去吧！阿酒担忧着。
须臾，子桑序恢复了神色，推开门，说道：“进来吧！把房间收拾一下！”
阿酒看向他，平淡无波，好像刚才的事不存在一样。
她应该是不会被赶出去的。
阿酒松了口气，不敢怠慢的将地上破碎的瓷片一一捡起。
很快，她和玉茗就将房间打扫的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