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身穿上舍蓝色青衿的学子,听到唐夫子的话,淡漠的脸上划过一抹讽刺。
二公主楚歆月走过来将楚锦月护在身后,怕楚倾泠又做出上次那样过激的行为。
“月儿!还不快给夫子道歉!”
楚锦月捂着被打的脸哭着说,“本公主凭什么要给他道歉,他算什么东西!”
“身为是太学院的学子,辱骂夫子就是错,还不快道歉!难道连而皇姐的话都不听了吗?”楚歆月也是为了她好,不管唐夫子的地位高低,都是学院的夫子。
不尊师重道者,要遭到天下学子的口诛笔伐,受道德谴责。
大楚开国帝王时期,曾有一些权贵子弟仗着祖上的功勋,因为犯错被夫子罚戒尺二十,对夫子怀恨在心,约着下学在夫子回家的路上殴打夫子。
凡是参与者,帝王皆不听辩白,全部杖杀!
楚锦月当着这么的多人的面辱骂夫子,还想动手,传出去名声尽毁。
楚歆月神色冰冷,语气加重,“道歉!”
楚锦月从没在她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压迫感,吓得妥协道歉,“是,都是本公主的错,本公主一时气昏了头,不该辱骂夫子,请夫子见谅!”
“本公主教妹无方,代五皇妹向唐夫子赔不是,请夫子见谅!”楚歆月放下身段朝唐夫子行礼,表达歉意。
楚锦月的左手虽然没断,但痛得就更断了一样,“我有错她也有错啊,她也要给我道歉。”
“我有错,我道歉,对不住了!”楚倾泠很爽快的道歉,画风一转,“不过你应该感谢我拦下你,你这一巴掌要是落下来,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还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楚歆月神色仍旧冰冷,暗含警告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三皇妹你还想说什么,柔然使臣还有三日就要进京,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在闹出笑话,有损我大楚的颜面。”
“我要说的事不会有损大楚的颜面。唐夫子是建宁六年连中三元的进士,因为某些原因、屈居太学院当一名夫子。他的才华还轮不到一个连进入内舍都要靠身份的学子来质疑。还有我们十八斋年年垫底不是他不会教才能不够,他教学认真,从不敷衍,是我们十八斋的学子学业不精,是我们太笨、心思不在学业上。”
唐夫子湿了眼眶,声音哽咽地说,“三公主!某不敢当,实在不敢当,是某无能啊!”
“唐夫子,您有满腹经纶,却不能入仕,未能施展才华,实现抱负名人青史,是这世道不公,这世道配不上您,十八斋众学子更配不上当您的学生,倾泠对不住先生,请受学生一拜!”
楚倾泠郑重地朝唐夫子行了一个大礼,不是简单的作揖,腰弯成垂直,两手交叠置于额前。
唐夫子用衣袖抹去感动的泪水,伸手虚扶,连声说道,“使不得如此大礼,三公主快快请求!快快请起!”
这时,周文泽站上前,也朝唐夫子行了一个大礼,“十八斋学生周文泽不学无术更是愧对夫子,请夫子放心,以后我一定认真听讲,不枉夫子一生才学,文泽对不起夫子,也请受学生一拜!”
“十八斋学生段云天对不起夫子,请夫子受学生一拜!”
“十八斋学生徐盛阳对不起夫子,请夫子受学生一拜!”
……
十八斋其他人听说唐夫子被打,连忙赶过来,听到楚倾泠的话深有感触,三十人一个接着一个陈罪。
除了不会说话的耶律寻。
不过,这一次他和十八斋所有学子一样,对唐夫子行的是中原礼。
所有学子到齐,又全部一起向唐夫子行礼请罪。
“我等对不起夫子,请夫子受学生们一拜!”
三十人几乎用尽全力的呼喊,犹如千军万马般惊天动地,气壮山河,传入人们耳中,仿若有回音,久久不散。
他们虽然才学不行,也知道唐夫子是有才学的人,
曾几何时,唐夫子在台上授课,讲到嗓子嘶哑,他们心思却不在书上,思绪神游,以为只要静静坐在斋里不惹事,就尽到了为人学子的责任。
竟从来不知因为他们唐夫子因为他们的无才无德遭到这么多耻笑,心中万分愧疚!